目送她離開的白吟在看不見白清之後小臉便垮了下來,垂落的雙手揪緊了自己的衣擺,小嘴快彎成了拱橋。
儲稚雙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旋即移開目光,直視前方道:“想哭就趁現在哭一哭吧。”
話剛說完,這廂白吟已經捂住了自己的眼睛,“我才沒有哭……”聲音已經染上了哭腔。
儲稚雙沒有說話,隻是安靜的站在旁邊,等白吟自己止住淚水。
抽噎了許久,白吟總算停止了哭泣,她吸了吸鼻水,胡亂地把臉上的淚水抹去,然後側身對儲稚雙說:“我好了師傅。”
“嗯,那就回去吧。”
……
………
一個人遊走在街道上,白清頭一次感覺,孤家寡人的滋味原來這麼不好受。
走了不知多久的路,等白清回過神時,自己已經站在了向梓瑜住處樓下。
“……結果隻能回來這裡嗎?”
白清長歎,然後仰首尋找向梓瑜的房間樓層。
燈亮着。
那……就是人在家了?
腳不由自主地邁出了一步,馬上又收了回來。
之前答應過自己會給她一個答案,可……自己的答案是什麼?前面忙着打架壓根就沒仔細想過這回事啊!白清有些頭痛地捂住頭。
要不,先不回去了吧,白清慫慫地轉過身。
正想離開,身後卻突然傳來一個她此時不想聽見的聲音。
“小女鬼你回來啦。”
……草。
白清在心底爆了句粗口,然後面無表情地轉了回去,喊了對方的名字,“小安。”
安德烈滿面笑容的走上前,拍了拍白清的肩膀,“事情解決了?回來了也不說聲。咦,那個小家夥呢?本王怎麼沒嗅到她的氣息?”說完頓了下,臉色倏地不好了,“不,不會是……”
翻了個白眼,白清沒好氣道:“别胡說八道,她在她師傅那裡。”
聽白清這麼說,安德烈頓時放心了,又問道:“師傅?她什麼時候有個師傅啊?”
“你問題真多。”白清揉了揉太陽穴,說實話她現在一點都不想和安德烈唠嗑,隻想先離開這裡再說。
“這不是很久不見了嗎?”安德烈撇嘴。
又看了眼向梓瑜的房間,白清垂眸道:“我先走了,改天再聊。”
見白清就要離開,安德烈趕緊喊道:“喂——你不見主人嗎?”
“……我還不能見她。”白清頭也不回地說。
安德烈愣了下,撓了撓頭,道:“真的不回去嗎?主人她……很想你。”
白清不語。
“回去吧,至少讓主人知道你平安回來了,她一直都擔心着你。”
雙手握拳又松開來,白清掙紮了片刻,最後,還是轉身朝公寓走去。
背後的安德烈無奈地嘀咕:“坦承面對自己的心意不就好了嗎?”話落,他打開翅膀,往反方向飛去。
今晚的時間和空間都留給那對就要重逢的人兒吧。
走到大門口時,白清又膽怯了。
手幾次放上門把,又幾次收了回來。
啊啊啊啊啊!怎麼辦才好?!
離開?
都走到這了還離開會不會太慫了?
可她也沒做好見面的心理準備啊!
……而且,再見她真的好嗎?也許她已經忘記了自己也說不定?畢竟人是喜新厭舊的,再說,她們也沒那麼深的交情。
白清選擇性的遺忘了安德烈說過的話。
她正努力說服自己離開。
然而,她的身體卻像是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操控着向前,徑直穿過了門。
等白清回過神的時候,自己已經站在了客廳之中,她的視線,很快就凝固在沙發上的人身上。
房内隻有電視節目的聲音,讓她煩惱無比的人此刻仰躺在沙發上,抱着抱枕蜷着身子,雙目盯着電視兀自出神。
好像瘦了些,白清心想。
目光不受控制地一點一點地掃過那人。
“白清……”
突如其來的呼喚吓了白清一跳。
喚她名字的不是别人,正是眼前這人。
“我想見你。”向梓瑜将抱枕往上擡,蓋住了自己的臉。
“……”
能量頃刻在體内流轉,淡淡的藍光萦繞在白清周身,讓她顯出了形體。
仿佛心有所感,向梓瑜也在這一刻放下了遮擋視野的抱枕,随即愣怔地望着眼前在光芒中顯現的人,一臉不可置信地坐起身。
光芒消散的時候,向梓瑜已經站在了白清的跟前,兩人之間近到隻有一個手掌的距離。
“白清……?”她不确定地念出對方的名字。
眸光晃了晃,白清輕應:“嗯。”
向梓瑜略帶顫抖地伸出手,撫上了那張恍若隻在夢中出現的人的臉龐,掌心下冰涼柔軟的觸感,正告訴她現在所發生的一切是真實的。
眼眶微微發熱,向梓瑜一把抓住白清的胳膊,将人拉進了自己的懷中,緊緊的抱住。
溫熱的體溫從皮膚滲透,一路蔓延至白清此時空得有點發疼的心底,熨帖得讓人喟歎。
白清忍不住将頭埋入那人的頸窩之中,低聲道:“……抱歉。”我不該不告而别,不該一聲不響的離開你。
本以為接下來會聽到向梓瑜質問的白清,隻聽到對方這麼說——
“你回來了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