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逸的日子裡時間總是過得很快。
白清一邊思考着感情該怎麼表達,一邊和向梓瑜過着平平淡淡的生活。
雖然兩人偶爾有點小摩擦,但最後都能和平解決。
繼續這樣的生活好像也沒什麼關系吧?白清怠惰的想着,安德烈說要珍惜在一起的日子,可她也沒有不珍惜啊?
眼下的生活是她過去一百多年來從未有過的,自己覺得新奇的同時,好像也有些不可自抑的沉淪。
這種安逸讓白清漸漸失去了動彈的欲望,安德烈有句話說的對,她真是堕落了。
從沙發上翻身坐起,白清望着空蕩的客廳,正要站起來的時候,一縷細微的尖銳疼痛忽地自腦中炸開,令她下意識地捂住了頭。
痛感轉瞬即逝。
白清吐了口氣,這兩天她時不時會這樣,也不知道是因為什麼,不過影響不大,所以白清并沒有放在心上。
她赤足踩在冰涼的瓷磚地上,晃悠進廚房,向梓瑜昨晚做完飯後曾說過廚房裡的東西用的差不多了。以前這裡隻有她自己一人住,又不經常做飯,所以這些東西備的量都很少,現在家裡做飯次數增長,人口也多了,用的量自然就多了。
當時白清記在了心裡,決定明天跑一趟把這些東西買齊,在家裡廢柴那麼久,也該做點事運動一下了。清點了下需要補充的廚房用品,她留了張字條,拿了向梓瑜放在家中的副卡就出了門。
飛了半路,白清在離超市還有段距離的地方找了個陰暗處顯形。
戴上帽子,壓低帽檐,白清盡量遮住自己的容貌,她還沒有習慣重新把自己暴露在人類的視線裡。
剛一暴露在陽光的照射下,視網膜便傳來被灼燒的痛感,腦部也騰起陣陣暈眩感。
唔,是太久沒在太陽底下顯形的關系嗎?白清有些虛軟的扶着牆,半眯起眼想。
路過的一個阿姨見她臉色有些蒼白,好心地問道:“閨女你是不是不舒服啊?”
白清側首看了她一眼,搖了搖頭,示意自己無礙。
“最近這天氣一熱,太陽也有些毒,我看你啊,應該是中暑了吧?年輕人要好好保重身體才行啊。我那兒子也是,你說工作就工作,咋每天都得等到三更半夜才回來?也不知道什麼工作能做到那麼晚,多傷身啊!問他也隻會說我不懂,怪我多事……”很自來熟的開始閑談。
阿姨的絮絮叨叨讓白清的腦子更渾了,眼底浮起了一絲不耐,除了向梓瑜,她對其他人沒什麼耐心。
“抱歉,我還有事,先走了。”忍着身體上的不适,白清不管後面的阿姨有什麼反應就大步離開。
繞過一個拐腳處後,白清找了個陰涼處稍作歇息,這前前後後不過十分鐘的時間,她就已經累得氣喘籲籲,心跳快得異常,血液沸騰灼痛,眼前一片朦胧,有種馬上就要暈厥過去的錯覺。
奇怪,往常顯形不會這麼累的啊?
白清狠狠摁了下太陽穴,痛感刺激下,意識總算清明了些。
休息好一會兒,難受感退去了不少,隻是身體還有些莫名的熱燙,白清籲了口氣,繼續往前走去。
很快就來到了超市門口。
坦白說,這一趟顯形買東西對白清而言并不容易。
成鬼後的白清嗅覺靈敏,受不了味道雜亂的地方,很顯然,人口流動比較多又擺滿了各類生鮮雜物的超市就屬于這一歸類。
白清深吸了口氣,然後放緩呼吸,一臉像是做好赴死準備的肅穆表情吸引了幾個過路人的目光,随後,她快步走了進去。
卧槽!
雖然已經做了心理準備,不過真正進來的時候,白清還是受到了猛烈的沖擊。
太他媽刺激了!氣味無孔不入,隻覺得自己下一秒就可能因為缺氧而倒在這裡。
飛快選購好東西,白清全程沉着張臉結賬完,然後拎起東西就往出口沖去。
有點反常的行為引來了超市人員的暗中關注,不過白清現在顧不上旁人的眼光。出了超市,她深深的吸了室外的空氣,終于不用屏住呼吸了,雖然一樣有味道,卻遠比超市來得淡。
剛緩完沒幾秒,白清再次沉下了表情,因為她想到自己等一下得走長長的一段路。
手中提着實物,自己自然不能再像來時一樣變回原形用飛的。
倒不是白清不願意坐車,隻是就如前面所言,她的嗅覺現在很靈敏,實在是受不了公交或出租車上的味道。
各種氣味交雜,那簡直比暈車還惡心。
午後的烈日炙烤着柏油道路,望着天左思右想了許久,白清最後還是決定用自己的11路回去。
然而,事情沒有想象中的簡單。
十五分鐘後,白清慘白着臉倚在街邊商家的外牆,視野時黑時白。
全身上下像是放在烤架上烘烤一般滾燙無比,連帶體内流動的血液都躁動起來,白清扶住額,做了幾個深呼吸,試圖減緩身體上的不适,但灼痛并沒有因此緩解,反而愈演愈烈,意識也開始模糊起來。
白清覺得,自己今天的狀态很不對勁。
好像,是從她顯形之後開始出現異狀的。
路過的行人見到這麼一個小姑娘跪倒在地,似乎很是難受的樣子,圍觀了很久,終于有人上前問道:“小姐,你還好嗎?”
白清緊抿着唇瓣,恍恍惚惚地擡首,對靠近的人略一搖頭,現在的她為了保持形體已經耗費了大量的力量,沒有多餘的力氣再開口。
“你真的沒事嗎?我看你好像很難受的樣子。”
“是啊,臉色蒼白成這樣,怎麼也不像是沒事的樣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