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提醒,我知道分寸。”向梓瑜淡淡地回應。
看樣子是不打算聽進自己的話,慕詩之暗暗搖頭,卻也不會過于幹涉客戶的決定,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道:“好了,随我去看看白小姐的情況吧。”
兩人一鬼一齊來到了房間,推門而入,卻發現本該在休息的白清靠着床頭呆坐着,兩眼發直地望向窗外,像是有了心事。
向梓瑜快步走上前,擔憂地握住白清的手,“你怎麼起來了?”
白清蓦地回神,她乜了向梓瑜身後的慕詩之一眼,視線凝在眼前人身上,安慰性的反握住向梓瑜,“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咬住下唇,向梓瑜搖了搖頭,忍不住當着别人的面伸出雙臂攬住白清的脖頸,把人緊緊抱在懷中。
接連的意外真的快把她的魂都吓沒了,她就不應該讓白清親身嘗試什麼招魂,找出幕後人的辦法也不是隻有招魂一種,為什麼就偏偏答應白清去做這種危險性不明的事情呢?
白清默然無語,現在說什麼安慰的話顯然都不管用,她立的Flag都實現了,還是什麼都别說比較好,想着,她拍了拍向梓瑜的背,用行動安慰對方。
後面的慕詩之輕咳,“兩位等會再膩歪,先讓我看看白小姐的情況。”
聞言,向梓瑜率先松開手,邊輕輕拭去眼角的淚水,“對了,差點忘記了。”然後就起身站到了一旁。
慕詩之對正太擡了擡下巴。
收到指令,正太走近白清,單膝跪地,“失禮了。”說着,食中兩指覆上了白清的脈搏處。
靜待了些時間,正太終于收回手站了起來,旁邊的向梓瑜幾乎是迫不及待的開口道:“怎麼樣?”
正太眉梢微擰,有些遲疑地道:“白小姐的情況說好也不算好,說不好也沒有太嚴重……”
“那到底是好還是不好?”向梓瑜焦急地問道。
慕詩之擡手制止向梓瑜,“向小姐先别着急,讓他說完。”
“很奇怪,我也不知道該怎麼描述白小姐的情況……怎麼說,就好像是有某種看不見的東西在吸收白小姐的力量,以至于白小姐現在處在一種時穩定時不穩定的狀态,不過目前的情況還算樂觀……我想白小姐應該也感覺到自己變得虛弱了不少吧?”
聞言,向梓瑜不禁看向白清,“白清,是這樣嗎?”
白清沉默了片刻,“嗯。”
“為什麼不早告訴我?”向梓瑜既難過又生氣地看着她。
“……有辦法治療嗎?”白清避而不答向梓瑜的問題,轉而向正太詢問。
不過這同樣也是向梓瑜所關心的問題,頓時不再追問白清,也把目光放在了正太身上。
正太沉吟了下,“治療方法隻有一個,那就是找出并且切斷吸收白小姐力量的源頭。”
“隻有這樣?”向梓瑜皺眉問道。
“這可不容易。”正太面露嚴肅,“這種吸收不僅無影無蹤,多半還與身為宿主的白小姐是共生狀态,說是融為一體也不為過。這樣的源頭既不好尋找,亦不好切斷,會發生什麼誰也意料不到,若是處理不當可能會連累白小姐。”
“白小姐對此可有什麼頭緒?”慕詩之突然插話道,“比如曾經觸碰過什麼東西,和什麼人有所接觸,不止是近期的,因為這源頭也有可能早就在白小姐體内潛伏了。”
“這個範圍有點大……”白清揉了揉太陽穴。
要說她百年來接觸過的人和事,那可是幾天幾夜也說不完。
這樣看來一時半會是解決不了了,慕詩之為自己接了個麻煩的單而歎氣,面上平靜地道:“白小姐不用着急想,先休息恢複體力要緊,這幾天就先住在我這裡吧,向小姐若是不嫌棄也可以一起,反正我這空房間多。”
“那就麻煩了。”向梓瑜也不和對方客套,直接答應了下來。
“嗯,我先出去了,有事讓他通報我。”說完這句話,慕詩之便轉身離開。
而後正太朝兩人一躬身,“我就在附近待命,兩位有需要随時呼喚我。”接着也走出了房間。
房裡又是兩人的世界。
白清垂眸,手指動了動,慢慢地揪住了向梓瑜的衣擺。
順着白清的動作坐上床沿,向梓瑜握住白清的手,溫柔道:“怎麼了?是不是還有哪裡不舒服?”
白清搖頭。
“那是怎麼……”“我有話要跟你說。”
向梓瑜微怔,旋即柔和了眉眼,“嗯,我聽着。”
“……我在最後一次招魂儀式種見到了一個人。”眉頭不自覺的擰起。
擡手輕輕揉平,向梓瑜邊道:“别皺眉,你見到誰了?”
“衛舜。”
揉眉的動作一頓,向梓瑜怔了怔,很快就從腦中的記憶拎出對方,“赫先生的那個師兄?”
雖然沒有直接見過面,但是向梓瑜對其的印象不可謂不深,白清第一次受重傷,第一次離開自己,就是因為這個男人。
“嗯,就是他。”
想起之前那件事,向梓瑜心有餘悸,她忍不住攥緊白清的手,“他……說了什麼嗎?”
白清眸色深深,簡單的陳述了對方所說的内容。
“……你打算怎麼做?”
既然白清選擇坦承告訴她,那證明對方的心底可能已經有了答案,而這個答案是什麼,向梓瑜不難猜到。
“向梓瑜,我想試一試。”
果然。
向梓瑜抿了下嘴唇,許久,她抱住了白清,“你确定他信得過嗎?”
“我不信他,但我相信他對所謂的‘見證者’的熱情。”
輕輕蹭了蹭向梓瑜的臉頰,白清平淡無波的眼眸漾出往日少見的柔軟與脆弱,她用自己的兩片柔軟輕附上向梓瑜的唇,一邊摩擦着,一邊輕聲道:“我不甘心就這麼離開你。”
“我想一直陪着你,一直。”
“所以,不管多麼危險,隻要有一絲可能,我就會去嘗試。”
“你會陪着我嗎?”
向梓瑜的雙眸不由得微微濕潤,她嫣然一笑,深深吻住白清,未盡的話語消散在交融的唇齒之間。
——我當然會陪着你,這還用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