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決定好了?”
“嗯。”
“我等你回來。”
“好。”
期限的最後一晚,除了上面短暫的對話,除了偶爾交換的不含情欲的親吻,兩人隻在床上安靜的相擁着。
白清蹭了下懷中人的發頂,慢慢阖上眼,享受這可能是最後一段的安甯時光。
可她懷裡的人顯然不打算就這麼平平淡淡的過完這一晚。
衣物摩擦所帶起的窸窸窣窣聲鑽入了白清耳中,讓她下意識地睜開眼。
入目的,是一具潔白無瑕的嬌軀。
向梓瑜的眼神溫柔缱绻,她一手支着身子,半身壓在白清的手臂上,長發自她的肩頭滑落,些許落在白清的胸口,每一次細微的掃動都帶來難言的癢意,往下看去,已經敞開的浴袍展露出裡面誘人深探的美景。
白清怔了片刻,旋即腦中一陣嗡鳴,刺得她頭暈目眩,臉頰頓時漲紅,她艱難地移開目光,故作冷靜地問:“你做什麼?”微微顫抖的聲線卻暴露了主人的不平靜。
“我想給你。”向梓瑜執起白清的手按壓在自己胸前。
“你……”
白清又羞又不知所措,向梓瑜的眼神告訴她,對方是認真的,這種時候她要是打哈哈一笑而過那就很不厚道了。
拒絕嗎?
腦中蓦地回放這段時間這人行動上的支持和陪伴,以及相處的點點滴滴。
她的喜怒哀樂,一颦一笑,就像是有一位優秀的畫家在自己腦海中作畫,既深刻又生動。
這顆赤誠的心多次擺在你的面前,事到如今,還要拒絕嗎?
你的拒絕,究竟是不是為她好?
狠狠一閉眼,再次睜開的時候,白清的眼中多了些迷離的水霧。她一個翻身,把半伏在自己身上的人壓在了身下。
誰知道被壓制的人反而彎了彎眉眼,仰起頭親了下白清的下巴,然後倒回床上,戲谑又溫柔地道:“膽小鬼。”
白清輕哼一聲,吻了吻向梓瑜的唇角,“你确定嗎?”
“怎麼?臨到跟前又想退縮了?”
“……”
看來是确定以及肯定了。
緩緩俯下身,白清輕輕的、如若珍寶般在向梓瑜的臉上、耳朵和脖頸落下細密的親吻。
向梓瑜溫順地眯起眼,擡高脖子,任由白清留下屬于她的标記。
肢體碰觸間點燃了火花,兩人的呼吸也随之加重。
“這一次……先讓你了。”
愛意之語消融在愈加急促的喘息之中——
隔天醒來的時候,白清下意識地蹭了下近在咫尺的柔軟肌膚,然後偏頭睜開眼看着向梓瑜的睡顔,雖然情到深處,翻也翻了,但白清最終沒有直接要了向梓瑜。
倒不是因為膽小,也不是因為能量不足維持實體,更不是因為緊張,而是因為白清覺得,自己不能給向梓瑜帶來歡愉,她希望向梓瑜也能感受到自己的熱度,而不是像現在這樣除了心跳以外都冷冰冰的。
……或許就連心跳都是錯覺。
畢竟她現在隻是一具靈體。
白清輕輕在向梓瑜額上落下一吻,眸色卻漸深,心底升起了煩躁和難以言表的渴望——她想活着,想像那些普通人一樣,和她并肩站在陽光之下,和她一同面對人世的險惡,和她水乳交融。
大概是她的目光毫不掩飾的緣故,向梓瑜眼睫輕顫了下,從睡夢中醒了過來。
把她垂落遮住眼睛的頭發撩到後頭,白清溫柔地道:“早安。”
向梓瑜輕輕勾唇,水眸猶帶朦胧,裡邊裝着一灣春水,溫溫柔柔的,好像要把人溺死在其中。
心髒倏地收緊,不知道是不是多虧于昨夜的盛開,白清忽然覺得,向梓瑜比以往多了幾分柔和溫婉,整個人散發着讓人難以抗拒的人妻氣質。
呆怔的模樣惹得向梓瑜輕笑,眉梢一挑,便湊近給了白清一個法式深吻。
分開時候,她柔聲低語:“嫌棄我嗎?”
被吻得喘息連連的白清擰了下被子下光溜溜的某人的腰間軟肉,“……閉嘴。”
都要斷氣了,哪裡想得起嫌棄。
惱羞成怒歸惱羞成怒,但白清下手卻很輕。
那力度就像撓癢癢,根本一點也不疼,将媳婦兒摟緊,向梓瑜愉悅的笑着,白清這種膽小鬼隻要真的下定決定,真的做了,那就是闆上釘釘任誰都難以改變的了。
雖然效果沒有達到自己所想的,不過也差不多了,向梓瑜心底除了滿意之外,還有說不出的甜蜜,她承認自己有私心在裡面,想用借此牢牢綁住白清,這種方法既老土又蠢,但不可否認的,放在某些人身上這種方法還是非常有效的,比如白清。
當然了,這并不是強迫。
願不願意跳進這個擺在眼前的圈套裡,全憑白清自己。
不過……
喜悅之後,就為即将到來的臨别感到不舍。
淡淡的不安始終萦繞在心底深處,但向梓瑜沒有說出口,因為她相信白清。
……如果之後發生的是最壞的情況,她也有了打算。
向梓瑜的表情變化沒有逃過白清的眼睛,知曉對方為何情緒低落,可自己卻說不出任何安慰的話,隻能收緊手臂,将人更緊的抱在懷中。
“該起床了。”回過神來的向梓瑜親昵的用鼻尖蹭了下白清的臉。
“好。”
一如既往的,兩人一同洗漱更衣完,白清靠在廚房門邊望着正在準備早餐的向梓瑜。
看着看着,白清有點出神。
“向梓瑜。”
恍惚聽見了自己輕喚對方。
“嗯?”向梓瑜頭也不回地應。
白清又陷入了沉默,其實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喊她。
想了想,她慢慢走了進去,最後停在向梓瑜的身後。
伸出手環住她,将額頭抵在她的肩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