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到某種不對勁的白清瞳孔微微一縮。

黑色的靈氣？

這家夥，身上的靈氣竟然是黑色的？

不，不對，是衛舜污染了靈氣！

白清故作鎮靜地看向屏幕，心底卻滿是錯愕和緊張。

污染靈氣代表了什麼？恐怕如今很多天師都不知道。

能夠污染自然中的純淨之力，除了魔，别無第二個存在。

然而魔修，卻是千年以前就消亡了的存在。

不同于人鬼妖的修煉者，魔修不僅能夠轉換靈氣，也能夠吸取陰氣。

一念成魔，這是魔修的真實寫照。

魔修通常是修煉者堕落後變換成的姿态。無關人鬼妖，隻要一時被心魔支配或被力量反噬了，修煉者就有幾率變為魔修，淪為魔修的修煉者隻存惡之本性，無心嗜殺冷血，是一類危害性非常大的修煉者。

千年以前世間靈氣充足的時候，魔修還不少，所到之處生靈塗炭，是三界必除的禍患，但随着時代變遷，靈氣漸漸匮乏，在現今修煉都十分困難的時代裡，連一般的修煉者都少有，更别提魔修這種被心魔支配或被力量反噬才有可能出現的稀罕存在。

強大的心魔和能夠反噬主人的力量的前提，是這名修煉者有着足夠強悍的實力。

當今人類社會裡，除了儲稚雙，根本沒有人算得上是強悍的修煉者。

距離最後一個魔修出現的時間，已經過去很久很久了。

沒了隻動手不動口的魔修，感覺修煉生涯少了幾分樂趣，年錦嫣曾經和白清這麼抱怨過。

和魔修的打打殺殺，也是以前年錦嫣最喜歡講的回憶之一。

萬萬沒想到，今天就給她碰見這麼一個活的标本。

變成魔修的天師……白清微垂着頭，心下有些亂，這可不好搞定了啊。

如果衛舜隻是個天師，那麼不懼術法的她或許還有赢面，可面對已經堕落成魔修的衛舜，自己的勝算明顯大幅下降。

魔修于她而言是一種未知的存在，實力已經不如從前的她，有可能赢得了衛舜嗎？

壓下心底騰起的不安，白清悄悄吸了口氣平靜情緒。

總之，先暗中觀察衛舜的情況吧，或許能找到緻勝的辦法也說不定。

“我不相信命運。”白清沉聲接話。

輕淡的一語瞬間打破了衛舜周身的黑暗，将洩露出的靈力盡數收斂，衛舜又展露出和煦的笑容，“看來白小姐是個現實主義者呢。”

白清面無表情地睨了他一眼，“難道你是浪漫主義者？”

認真思慮了片刻，衛舜笑答：“或許是吧。好了，接着我們剛才的話題吧。”

“整理研究完前輩的資料後，我發現，前輩的實驗其實已經成功了。”

“何解？”白清語氣輕淡地問，“如果成功了，實驗又怎麼會出現那種意外？”

“因為前輩隻是成功了一部分。從他的實驗報告裡我了解到，他手下的實驗品們有不到三分之一獲得了初步成功，也就是使活人的靈魂出竅這一步驟。不過很可惜的，前輩在第二步就發生了問題，這所謂的第二部分，我稱為‘靈魂意識’。在前輩的實驗中，這些出竅的靈魂并沒有自我意識，隻是猶如機械一般，重複着毫無意義的行動，既不會言語，也無法像正常人一樣，但因為急于求成，前輩并沒有解決這個問題，而是勉強進行了第三步——讓靈魂重歸于體，聽上去有些無意義，可實際上，隻要能夠控制好離體和歸體，這個實驗就算是成功了一半。”

“但是就如我前面所說，由于前輩急于求成，沒有處理好靈魂離體之後的異常，導緻靈魂歸體的過程中□□和靈魂的融合産生錯亂，進而演變成實驗品僵屍化怪物化的意外事件。”

“雖然實驗的結果幾近失敗，不過在這個意外中，前輩還有另外的收獲，那就是他的妻子。怪物化的實驗品中，僅有他的妻子恢複了些微理智，成為了他逃亡的得力助手。”

“他的妻子不僅恢複了些人類的理智，同時□□還得到了超乎想象的改變，甚至獲得了某些奇異的能力，例如強力的再生、控制音波、操控蟲類等等的能力。”

聞言，白清陷入沉默。

這些情況幾乎和她如出一轍，難道說，自己真的是被某個人用來實驗的實驗體之一？

“當然了，以上的結論多半是我個人的總結和猜測，事實是否如前輩的實驗報告所言，我們還需要進一步的查證。”

白清直視他，有點沙啞地開口道：“你也想進行人體實驗？”

“我身為人道主義者，自然不會做出這種傷天害理之事。”

衛舜嘴角一揚，然後目光再次調向屏幕。

白清順着他的視線看去。

——偌大的光屏上，投射出十來個分屏。

每一個分屏都展現了一間純白色的房間。

唯一的不同，便是這些房間裡，都有一隻鬼或妖。

它們在房間裡不停地打轉，臉上露出痛苦凄厲的神情。

白清忽然渾身發冷。

“我覺得它們比人類更适合成為實驗品，你認為呢？”

衛舜玩味地笑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