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環境改變的緣故，根據資料所再現的藥劑效果都不怎麼樣，為此衛舜和徐芷歆花了一番功夫進行改良，重新研究計算的成果，就是藥劑從原本的三種增至到十九種。

在驗算的過程中，明明追求的最終結果是同一個，但這些藥劑卻産生了微妙的反應，有些會互相排斥，有些會相互抵消。

用在白清身上的時候，藥劑數剩下十種，另外九種已經在實驗過程中逐一被淘汰。

在不斷的實驗和調整下，這十種藥劑的緻死率最高的不超過百分之二十。

可成果僅限于此。

這些藥劑不論如何搭配，始終達不到資料所記錄的藥效。

衛舜和徐芷歆已經卡在這一步有些時間了，重新推算了數次仍沒有得出結果。

興趣相仿的兩人不免感到一絲焦急。

徐芷歆看得出自己的搭檔着急了，而且還不是一般的着急。

那層保養極好的溫和外皮都快被這股情緒撕裂，在徐芷歆看來，現在的衛舜焦躁、不安、易怒。外人難以察覺，可徐芷歆和他相處了這麼長時間，不說十成，至少能夠看出他七成左右的情緒變化。

實驗暫停後，徐芷歆便上前把昏迷了的白清抱起，二話不說往旁邊的臨時休息室走去。

在場的另外三名研究員對視了幾眼，一齊默默圍到了角落的小會議桌邊。

隻有衛舜依舊站在原地，背着雙手眼睛緊盯光屏，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另一邊，十來分鐘後，白清漸漸醒了過來，一睜眼，她就見到雙手支在自己腦袋兩側，不知道已經俯視自己多久的徐芷歆。

“……你不知道鬼也會受驚吓的麼？”

徐芷歆彎眼一笑，“你又不會被吓死。”

呵呵。

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白清面無表情地道：“你起來。”

“诶~可我不想起來。”軟聲撒嬌，徐芷歆對白清抛了個可憐兮兮的媚眼。

白清冷笑一聲，攤開右手貼近徐芷歆，細微的電擊在掌間流轉。

“起不起來？”

“起。”徐芷歆自覺地坐直，雙手作出投降的姿勢，笑容有些無奈，“小姐姐這麼兇會沒人要的。”

“不勞你擔心。”

徐芷歆突然恍然，“哦對，你已經有交往對象了。”

聞言，白清睨了她一眼，心底卻有些不平靜，看來衛舜一夥人不僅隻有監視着自己，恐怕連她接觸的人事物都調查過了，白吟和年錦嫣那邊問題都不大，她比較擔憂的是向梓瑜。

……不過她隻是一個普通人，雖說曆經劫難後靈魂的純度提升，但是除此之外她沒有任何能夠吸引他們注意的特殊點，所以下手的可能性不大。

“和活人交往，小姐姐真是意外的大膽呢。”說着，徐芷歆從口袋裡拿出一根棒棒糖拆開放進嘴裡。

白清不語，這種事她沒必要和外人說什麼。

徐芷歆也不在乎有沒有得到回應，繼續自言自語着：“不，應該說對方大膽才對，有那膽量和勇氣和一個女鬼交往，啧啧啧，有點好奇是什麼樣的人啊，人鬼情緣，想想還有點小興奮呢。”

“你興奮什麼？”一瞧見徐芷歆露出感興趣的表情白清就有點發寒，同時心底也有點不安。

這變态不至于感興趣就對人下手吧？

不不不，還真說不定，畢竟眼前這人的愛好之一就是收藏人體。

這麼一想，白清便冷下神色，“我警告你，不準對她出手。”

“诶~小姐姐越這麼說我越想出手呢怎麼辦~”徐芷歆笑盈盈地說道，眼中透着一縷意味深長。

看這小姐姐的反應，顯然對方在其心中地位不低。衛舜送來的調查資料裡也寫明了，兩人的關系匪淺，對方似乎還為小姐姐做了不少事情……如此說來，她們是兩情相悅？

徐芷歆不由得感到好笑，她要再年輕個十歲，說不定會相信這是該死的愛情。

“你可以試試。”白清冷凝道，眸裡盛滿了凜冽的冰。

後背一涼，徐芷歆條件反射的做出反應，和白清拉開點距離，随即又舉起雙手，“小姐姐别這麼嚴肅嘛，我就是開個玩笑。”

面上笑嘻嘻的，徐芷歆卻在心中重新評測了下白清。前面幾次的逗弄，白清雖然冷淡疏離，卻從未表現出攻擊性，但是這一次，白清的眼中明顯帶着警告與危險，這讓她略感驚訝，原來對方不是沒有攻擊性，而是隻有在被觸碰到禁地的時候才會露出爪牙。

白清面無表情地挑眉，帶着一種“這玩笑好笑嗎”的冷漠意味。

“我對普通人可沒興趣。”徐芷歆極為果斷的說，她從小到大就隻對能夠勾起她研究欲的人事物感興趣，再優秀再帥氣再美麗的人在她眼中都不過是路邊的野草而已。

不置可否的瞥了她一眼，白清語氣冷淡：“實驗結束了嗎？”

“沒有，你中途昏迷，所以暫停了。”

“那就繼續吧。”白清起身下床。

徐芷歆沒有阻攔，隻是問了一句：“你有感覺到哪裡不舒服嗎？”

“沒有。”

“任何微小的不适你都要說，我們希望你以最好的狀态接受實驗，隐瞞和逞強既不利于實驗，也對你沒有任何好處，懂嗎？”舔了下棒棒糖，徐芷歆略帶嚴肅地說。

聞言，白清伸展四肢，深呼吸了兩下，确認自己的身體真沒有任何問題後，她回道：“沒問題。”

點了下頭，徐芷歆不再多言，領着白清回到實驗室。

幾人又開始忙碌起來，就當研究員重新準備時，徐芷歆緩步走到了衛舜身側，淡淡地觑着他：“實驗中急躁是大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