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出發之前，徐芷歆便預料到衛舜可能會對白清單獨出手，畢竟兩人逃離時他的實驗還未完成，以他對白清的感興趣程度，輕易放過對方的可能性極低，所以事前就讓玉衡先繪制好這麼一張符咒，以備不時之需。

玉衡沒有任何猶豫地跳了進去。

而另一邊——

“唔！”

被毫不留情地甩到冰冷的地面，窒息感倏地消失，白清捂着脖頸劇烈咳了幾聲，而後斜眼看向跟前的男人。

衛舜居高臨下地望着她，眼神冰涼冷酷。

見他沒打算開口，也沒有任何動作，白清從地上爬了起來，先打量起自己現在身處的地方。

這是一間明亮的實驗室，中間擺放着四個營養倉，兩兩相對，而其中一對營養倉裡邊已經躺了人。

當白清看清裡邊的人時，眼底浮現出些許錯愕。

那對營養倉裡，有一個人的面貌竟和衛舜别無二緻！另外一個營養倉裡的人則像具木乃伊，軀體幹扁，幾乎隻有骨頭，渾身還纏繞着有些泛黃的繃帶，僅露出了臉部。

“很驚訝麼？”衛舜從後邊走來，與她擦肩而過，最後站定在營養倉前，“這個是我的克隆體，同時也是我的作品之一，至于另外一個……”

他轉過頭來，忽地微微一笑。

“白小姐不如猜猜？”

白清冷眼瞅他，淡聲回答：“沒興趣。”

聞言，衛舜臉上的笑容更大了，“既然如此，我也不繼續打啞謎了，實話告訴白小姐吧，這具幹屍——是那位前輩的未婚妻。”

哪位前輩？

白清迷茫了一瞬，腦海中便翻出了相關記憶，雙眼蓦地微微睜大。

之前從衛舜口中聽到的“前輩”隻有一位，就是約一個世紀前制造出震驚全球裡世界的實驗慘案的那位驚世奇才。

她記得儲稚雙說過，當年這位奇才是和已經變成怪物的未婚妻同歸于盡，屍體據說被國際聯盟封入永世不得超生的陣法之中……現在看來，真相或許不是如此。

雖然不清楚衛舜想要做什麼，但對方不僅偷出傳聞中的當事人之一，還将帶自己來到這裡，所謀定然不是一件小事，單打獨鬥她多半不是對手，眼下隻能盡量拖延時間等徐芷歆等人前來了。

白清暗中握緊拳頭，繼續問道：“所以呢？你帶我來這裡是為了什麼？為了看你的收藏品？”

似乎是看穿了她的想法，衛舜的笑容多了幾分詭谲，他沒有馬上回答白清的話，而是側首伸手輕撫着那具幹屍的營養倉外壁，眼神倏然柔和，宛如在看自己心愛之物，然後緩聲說道：“收藏品？不對，他們并不是我的收藏品，而是希望之種。别看他們現在是這種狀态，實際上都還保有一定的意識，現在隻是進入了睡眠狀态。”

“不過那位前輩的未婚妻的靈魂好像受到過重創，幾近于無，就像風中燭火一樣，用力一吹就會熄滅。如此脆弱的狀态下，每回進行實驗我都得小心翼翼，就怕她成了具無用的空殼，那實在太過耗費心神，但是有一天我突然想到，為什麼不給她補充靈魂呢？”

“可靈魂這種玄而又玄的東西不比術法，不是簡簡單單想補充便能補充的，我也曾試過招回她的靈魂，遺憾的是，她的靈魂已經破損殘缺，招魂的效果微乎其微，于是我隻能另尋他法。”

聽出對方即将要說重點，白清眼神輕閃，提高了戒備。

衛舜放下撫摸營養倉的手，扭頭看向白清，笑容裡有着藏不住的興奮：“在我發現白小姐的存在後，我一直在觀察、試探你，你的特殊讓我越加感興趣。之後我發現，你的靈魂波長竟與她有些相似。”說完，他再次側首瞧了營養倉的幹屍一眼。

……果然有聯系嗎？

白清呼吸微滞，雖然儲稚雙一早就說過她可能也是禁書實驗下的其中一人，自己也有了心理準備，但是再次聽到他人的驗證卻仍有些恍惚。

“在你答應加入我的實驗後，我更加确信你和她是相近的存在，區别隻在于她已回歸本體，而白小姐沒有。”說到這裡，衛舜的眼中露出些許可惜，“若白小姐的軀殼還在，以白小姐靈魂的完好程度，想必能給我帶來更多的驚喜。”

“不過還是有需要白小姐的地方的。”

衛舜的目光驟然變得意味深長。

本能瞬間察覺到危險，白清下意識地後退幾步，拉開和衛舜的距離，随即便聽見對方悠悠道：“白小姐既然沒了軀殼，那就找一個。正好，那位前輩的未婚妻靈魂波長不僅與白小姐相似，靈魂又幾近湮滅，用來當做新的軀殼再适合不過了。”

聽到這裡，再不明白這個男人想做什麼那就是傻子了。

白清不禁冷笑道：“做你的春秋大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