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你啊,笨蛋。
“我剛來,還不太習慣這種大風天,今天早上謝謝你。”他轉移話題,“之後有什麼困難也可以來找我。”
“不用……唔。”邢雁峰歪着頭想想,忽然湊近了些。
“我有一個,厚臉皮的請求。”他豎起食指。
前面的兩個女孩子本來還在聊天,聽到他的話忽然噗嗤一笑,趴在桌子上,肩膀顫抖。
“體委又要坑人啦。”她們笑嘻嘻的開玩笑。
“才不是,很簡單的!”邢雁峰熱情洋溢地抽出一張紙,“咱們學校一周後有個運動會,可好玩了。”
“你當别人初中時沒參加過運動會嗎?”正巧走到他們附近的眼鏡男正喝着水,聽到這句話開始吐槽。
“每個學校都不一樣。”邢雁峰開始傾情介紹,把那個表格往他面前一擺,“我們學校的操場環境十分優美,項目也、”
“你直說吧。”白鶴秋似笑非笑道,“想要我做什麼?”
“明天名單就要交了,跳繩還差一個人。”邢雁峰雙手合十,閉上眼低下頭虔誠地請求,“求你。”
“……可我沒什麼運動細胞。”白鶴秋有些為難。
他上輩子在海明市上高中的時候體育就一直墊底,大學時搶不到課選了個籃球,第一節課就開始左腳絆右腳,期末考也是低空滑過。
“你别為難人家新同學。”站在旁邊的眼鏡男沒走,推了一下邢雁峰的肩膀,對白鶴秋說,“你不想去就不去,讓體委自己來。”
“我已經報實心球、一千五和三千米了。”邢雁峰哭喪着臉,但也不想為難新同桌,重新振作起來,“你不想參加就不參加,大不了我再找找其他人。”
“要是沒找到呢?”白鶴秋問。
“那就得我自己上。”邢雁峰一臉死意。
“……那我報名。”白鶴秋一時心軟,拿起筆在跳繩那一格簽上自己的名字,再次強調,“我跳的真的不好,可能會墊底。”
邢雁峰沒想到他會改口,感動地看着他:“能參加已經幫我大忙了!謝謝!”
說着他激動地伸手,一把握住白鶴秋的手,使勁晃了晃,一臉歡欣雀躍的模樣。
“你書包裡的書好少。”低頭時他瞧見白鶴秋的書包。
“今天不是隻上半天課嗎?”
“對,但是今天大風天,書包重一點不容易被吹的到處跑。”他拍了拍自己鼓鼓囊囊的書包,“你家遠嗎?我送你回去。”
“……走路有十分鐘。”白鶴秋撇過頭,不自在的把手放在膝蓋上,“太麻煩你了,我自己慢慢走也能回。”
“十分鐘而已,這有什麼麻煩的。”邢雁峰毫不在意地說,“還能讓你少吹點風。”
……擋風。
白鶴秋鬼使神差地想起成年的邢雁峰幫自己擋風的模樣。
露營地中的綠草在風中搖曳,風順着邢雁峰的衣裳吹來,帶着洗衣液的淡香,很不巧的是在他們出事的那天,邢雁峰的衣服上也有同樣的淡香味。
痛苦的回憶被勾起,白鶴秋心下一痛,低聲說了句好,看着自動鉛筆的筆尖不說話。
别想了,他還在呢,就在你身邊。
白鶴秋安慰自己,偷偷看了一眼旁邊人的側臉,心中升起一絲期待。
……
期待是不可能期待的。
下課鈴一響學生們就瘋了一樣的歡呼,快速收拾桌子結伴回家,享受難得的半天假期,他旁邊的這位鬼才也一樣。
“我多叫幾個人把你帶回去。”邢雁峰笑得爽朗,拉着書包帶子把書包甩到肩膀上。
“不、不用、”白鶴秋聽到這話就像被兜頭潑了一桶涼水。
“我們幾個都是一起打籃球的,他們個子高力氣也大。”邢雁峰十分熱情,就是根本沒熱情到點子上,轉身對走過來的眼鏡男招手,“賀文凱,他一個人,家就在附近,我們一起把他送回家吧。”
……我隻是想和你一起回家而已啊。
白鶴秋一個頭兩個大,扶着腦袋咽下這句話,看着圍過來的一群男生吞了口口水,往後一縮。
為什麼這裡的學生都那麼高?
邢雁峰和賀文凱都比他高了快一個頭,又被他們叫來的一個男生又高又胖,目測有一米九幾,聲音渾厚無比,像頭棕熊。
風越來越大,放學回家的學生們都拉着與自己同路的小夥伴一起回家,其中一個隊伍顯得格外壯觀。
擠在一起的三個男生一個比一個高,形成一堵巨牆,中間那個比他們矮半個頭的白淨男生就像一隻小雞仔一樣,雙眼無神的被一群壯漢圍住帶着往前跑。
外面的風呼呼吹,白鶴秋的心也被吹的涼飕飕,他捂着臉,都不敢看路人的眼神,等被擡回家後頭發已亂的像鳥窩,站在單元門口風中淩亂。
想拉進點關系怎麼就那麼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