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峰。”他問,“物理題隻寫公式能給分嗎?”
“……我記得,會給。”邢雁峰遲疑,“但你要寫對。”
“我憑感覺寫的。”白鶴秋說。
“那、那……”邢雁峰結巴,拍了一把他的肩膀,“沒事,下次努力。”
白鶴秋把臉埋到胳膊裡,不想面對現實。
……不會隻考二十分吧,真是要瘋了。
十一月初已開始供暖,白鶴秋的左胳膊一直貼着暖氣片,又熱又燥,他把毛衣的袖子挽起來後繼續趴下,滿腦子都是物理該怎麼辦。
一群學生擠到教室後面的黑闆上看期中考成績,有的人在懊惱,有的人在欣喜若狂,突然在某一個瞬間,爆發出巨大的驚呼聲。
“149、149……”
腳步聲轟隆隆的響,離他們越來越近,身邊的邢雁峰忽然發出一聲驚呼,随即白鶴秋的手臂就被人抓住狂搖,擡頭一看,旁邊已圍了一圈人。
“你考了149!”熊易林興奮地說,嗓音渾厚,聽着嗡嗡響,“怎麼做到的?”
“什麼?我物理考了149?”白鶴秋如夢初醒般地坐起,剛下腦子裡都是物理成績,一時間沒轉過彎來。
難不成重生一回,老天送了我個大禮。
重生之我是物理小天才,不管怎麼寫都能考輕松高分。
“你想什麼呢,物理滿分才一百。”賀文凱搭着熊易林的肩膀,“你英語考了149。”
“……還挺高。”白鶴秋瞬間冷靜。
“何止挺高。”邢雁峰羨慕。
“你也高,你物理考了九十分。”賀文凱重重拍了把邢雁峰的背。”
“好厲害。”白鶴秋捏着眉骨,半忐忑半期待地問,“你們有看我物理成績嗎?”
“看了。”坐在前面的陳芷玥遲了一瞬,緩緩伸出五個指頭。
“五十!”白鶴秋又驚又喜,“這麼高?”
“……你同桌是不是瘋了。”賀文凱一臉呆滞,“我萬萬沒想到,他興奮的點居然是物理過了五十,不對,你怎麼也不興奮?”
“……先不提物理。”邢雁峰拍開他的手,期期艾艾道,“你們看我英語成績了嗎?”
“看了,也挺天才。”賀文凱一臉憐憫,“滿分一百五,你五十。”
邢雁峰自閉,往桌上一趴。
期中考帶來的噩夢持續了一整天,一整天不是在發卷子就是講卷子,白鶴秋在倒數第二節課的課間把卷子整理好,清點的途中又再次看了一遍自己的分數。
50分的物理、53的政治、59的曆史。
另類五三。
他把那三科單獨拿出來疊起,不願再多看一眼。
邢雁峰在旁邊看他看了半天,等他閑下來才鼓起勇氣搭話。
“鶴秋,你英語是怎麼學的?”
“……背單詞。”白鶴秋組織語言,幹巴巴地說,“做題,看看英文電影。”
“你有沒有一種。”邢雁峰面色糾結,“看單詞看着像圖案,背起來需要反應很久的感覺。”
“沒有。”白鶴秋真誠地回答,“實在做不下去題,可以看看感興趣的英文電影,多看幾遍把字幕去掉。”
“做不到。”邢雁峰徹底放棄,“我還是刷題吧。”
“你物理是怎麼學的?”白鶴秋虛心請教。
“背公式。”邢雁峰思考,“把錯題整理好,多做幾遍題。”
“……我盡量。”白鶴秋歎氣。
“你們倆不适合當老師。”前面的陳芷玥幽幽地說,“說了都和沒說一樣。”
“别急,才高一呢,怕什麼。”雲雯琪馬尾一甩。
“你說這句話會拉仇恨的,年級第一。”陳芷玥噗的一笑。
“不至于吧,我安慰安慰他們而已。”雲雯琪對他們倆說,随後擡手往邢雁峰的方向一指,“你不是周末都要去上補習班麼,會補上來的。”
“我隻有周六去。”邢雁峰辟謠。
“那賀文凱為什麼前幾天一直在說你不願意和他們打籃球?”
“他們把打球時間調到上午了,我确實沒空。”邢雁峰說,“周天早上有志願者活動要參加。”
“這種活動不能拒絕嗎?”陳芷玥問。
“可以啊,但我覺得蠻有意思的,不太想拒絕。”邢雁峰說。
“具體都做什麼?”白鶴秋好奇。
“去陪養老院的爺爺奶奶打發時間。”邢雁峰掰着手指頭數,“做一些簡易手工、包餃子、才藝表演、打掃衛生……”
“……要去幾個小時?”陳芷玥有點意動。
“不久,早上在那待三個多小時,下午就可以回家休息了。”邢雁峰說。
“我有點想去哎。”陳芷玥向往。
“我也是,我周天早上剛好有空。”雲雯琪興緻勃勃。
“鶴秋去嗎?”
“好啊,我周天有時間。”
賀文凱和他們就隔了一條走道,豎着耳朵聽了半天,終于找到合适的時機插話。
“我也想去。”他舉手表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