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醫生可以救人啊。”邢雁峰理所當然地說,想了想又搖頭,“但我的分肯定夠不上,還是算了。”
“醫學院分是高,好像還要上五年。”白鶴秋回憶起上輩子知道的情報,坐起來認真地說,“又忙又累,聽說還要背醫學英語詞彙,單詞可長了。”
“好恐怖。”邢雁峰一抖,“……那當老師?呃這個也算了,我和我媽性格很像,看她痛苦的樣子我感覺我可能也受不了。”
他實在不想聊學習,坐起來伸了個懶腰:“還有十幾分鐘才上課,要不要下樓轉轉?”
“你确定?”白鶴秋正色,“我們倆還在被通緝呢。”
“不用去操場,去教學樓前面走走。”邢雁峰說,聲音甕甕的。
道路兩旁的雪越堆越多,絲毫沒有化掉的迹象,邢雁峰悶悶不樂地踢了一腳底下的小石頭,看着它骨碌骨碌滾遠。
他今天衣服穿的有些厚,玩起雪來不太方便,蹲下來的時候把袖子往上一捋,胳膊忽然被一隻手抓住。
“……手怎麼回事?”白鶴秋皺眉,想伸手碰碰他的胳膊又怕弄痛他,隻能僵在那裡。
露出的小臂青了一大片,中間還有一塊發紫,有一點破皮,往外滲血。
“沒事,不小心碰的。”邢雁峰毫不在意地翻過來看看,又把袖子放了下來,“看着吓人,其實不怎麼疼。”
白鶴秋抿着嘴,沉默地注視着邢雁峰,把他看的敗下陣來,主動說起經過。
“我和我爸吵架了。”他耷拉着眼皮說。
“他打你?”白鶴秋擰眉。
“沒有,他不打人,真的是我自己碰的。”邢雁峰說,“昨天他和朋友聚會,非要帶我去,說是吃個飯就能回,結果我硬是在哪待了幾個小時,單詞都沒來得及背。”
“正常吃飯就算了,他還一直吹牛,吹的還是我的牛。”邢雁峰想想就煩,不可置信地說,“說我成績好,物理考了九十,是年級前十,我憑什麼年級前十,憑我五十分的英語嗎?”
“……然後你就……”
“我直接站起來說我不是年級前十,語文英語都不及格。”邢雁峰闆着臉,“結果站起來的時候忘記左手還放在腿上,被大腿一硌,就撞桌子上了。”
“你真是……”白鶴秋哭笑不得,“下次小心點,多疼啊。”
“還是你好,你關心我。”邢雁峰聽他這樣說有點感動,越說越難受,“我爸回家還說我給他丢面子,說了一會後話題又扯遠了,跟我講别到時候連大學都考不上。”
“我不會真考不上大學吧。”他驚恐。
“……不會的。”白鶴秋垂眼,和他一起蹲下用手攏着地上的雪。
内心像被蛛網蒙住,憋悶異常,他捏碎了手裡的雪球,煩躁無比。
“……你爸爸他……”他想評價些什麼,又覺得自己的身份來說一些話不是很妥當,堪堪閉上了嘴。
“太愛裝了。”邢雁峰平靜地說着他爸爸的缺點,“他那些朋友也愛裝,不知道嘴裡有幾句真話,不過那些叔叔對我還不錯,所以就這樣吧。”
“……嗯。”白鶴秋看着又捏好的雪球,擡手往他臉上一碰。
邢雁峰的媽媽提前發現了癌症,父親也因此開始健康生活,身體應該不會出問題。
不知道未來會如何……先活下來,隻要命還在就好。
邢雁峰被激的一抖,一把拽過他的手腕把他按雪堆裡撓癢癢,白鶴秋穿的厚,其實根本感覺不到什麼,假意哎喲了幾句便開始大笑。
“你慢點。”他說,“别傷上加傷。”
“我好多了。”邢雁峰精神起來,攬着白鶴秋的肩膀往教學樓走,興緻勃勃道,“你這麼愛玩雪,咱們再多叫些人,一起去滑雪吧。”
“還有一個多月就要期末考了。”白鶴秋笑道,“不上補習班啦?”
“……要上。”邢雁峰瞬間變成苦瓜臉,“期末考要是再爛下去,我可能就要被禁足了。”
“不行,我要好好學習。“他眼神堅毅,“一定要去滑雪。”
上課鈴響起,昨日在打雪仗中大放異彩的兩位同學就這樣逃過一場圍追堵截,沉浸在無盡的習題中。
學生時代的時間過的很快,越臨近考試時間就越緊,這段時間也沒什麼心思玩,期末考是大部分學生的噩夢。
除了一些優等生。
“班長,你看到我們的成績了嗎?”邢雁峰緊張兮兮地問。
“沒有,班主任叫我去辦公室是有别的事。”雲雯琪頭也不回,絲毫不在意成績,“那麼着急幹嘛呀,今天下午就能看到成績了。”
“我去英語辦公室的時候,看到英語成績了。”英語課代表陳芷玥神秘地說。
邢雁峰頭一擡,滿眼期待。
“但沒看到你的。”
“哦。”邢雁峰失望,往桌上一趴。
“白鶴秋的倒是看到了,你這次考了144。”陳芷玥說。
“挺好。”白鶴秋滿臉愁雲,根本不在意自己的英語成績。
這次物理曆史和政治能及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