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鶴秋喘的像是快死了，暈頭暈腦地晃晃頭，在開口前吸了吸鼻子。

“你别哭啊。”邢雁峰看到他的眼淚心裡就發酸，說話語氣軟軟的。

在心情不好，但不想哭的時候别人的一句“别哭”就是頂級催化劑，白鶴秋的眼淚忽然爆發，狼狽的用袖子抹抹眼睛撐着地闆勉強站起來。

“你是不是打算再也不理我了？”白鶴秋帶着濃濃的鼻音說。

“我什麼都沒說！”邢雁峰追了一路，被誤會後也有點生氣，語氣發沖，“你能不能别亂跑，剛才差點沖馬路上。”

白鶴秋想盯着他的眼睛講道理，往前挪了一步仰起腦袋。

好高。

吵架的時候還要擡頭真是讓人不爽，他越想越覺得氣不過，腦子一抽邊喘邊踮腳和邢雁峰平視，但他腿還軟着，幾秒後就往後趔趄，跌坐在路沿石上。

氣氛全無，邢雁峰及時抓住他胳膊幫他坐下，也不管褲子髒不髒了盤腿坐他對面，嘴角抽搐，抿着嘴強行把不合時機的笑容壓下去，想替他擦擦眼淚，手突然被拍開。

“那你剛才為什麼躲我。”

“我沒躲，我不是一直站在你前面嗎？”

“你眼神躲了。”

“我，你，”邢雁峰詞窮。

看到邢雁峰卡殼的樣子白鶴秋越來越委屈，負面情緒不斷放大，心想為什麼幫個忙都要幫的這麼憋屈，我做錯了什麼？

他很少對人生氣，一把抓住邢雁峰的衣領，兩輩子第一次抓住别人的衣領說話，抓的時候還分出一點理智來卸點力氣。

“我喜歡你。”他大聲說。

“啊……啊？”邢雁峰混亂了。

衣領還被抓着，對面的人不管表情還是語氣都像很生氣的樣子，但說出的話卻如此美妙，邢雁峰大腦一卡一卡的，覺得自己此刻像什麼能操縱時間的人，在兩個平行世界來回跳躍。

“因為我喜歡你，所以想幫你，想對你好，想看你考大學。”白鶴秋說着說着忍不住哭了，

“你怎麼能不理我。”

“我沒有，我、我也喜歡你啊。”邢雁峰還在混亂中，想到什麼就說什麼，“我那樣說是害怕你一沖動……就，反正，我不想讓你為了我受到傷害，不會真的不理你的。”

理智慢慢歸位，白鶴秋冷靜下來，松開抓住他衣領的手，把頭埋在屈起的膝蓋裡，頭頂處的頭發翹起來幾根。

“對不起。”邢雁峰忽然說。

“……沒有。”白鶴秋把臉埋到臂彎處擦擦眼淚。

“你明明在幫我，我卻讓你哭了。”

“……那我也對不起。”

“你又對不起什麼？”

“瞞着你。”

“……那不是因為我胡亂說話麼……還有有點逞強。”邢雁峰拍着他的胳膊小聲說，“所以我媽的工資……”

“不是我給的。”白鶴秋吸吸鼻子擡頭，眼眶周圍紅了一片，“小姨說葉阿姨做得很好，她願意給葉阿姨開高工資。”

“謝謝你。”

“……我不想聽這個。”白鶴秋氣早消了，想到剛才的行為覺得有些丢臉，轉頭看路邊的小草也不看他。

丢死人了。他在心裡懊悔。

我剛才突然跑什麼，現在還哭成這樣。

“鶴秋。”邢雁峰晃晃他的胳膊，見他沒反應又晃了幾下，不住的叫他的名字，“鶴秋，鶴秋。”

“……幹什麼。”

“你剛才是不是說喜歡我。”

好羞澀，但是心情好好。

邢雁峰的心已飛到天上，紅着臉确認剛才聽到的話。

“……對。”白鶴秋尴尬地咬嘴唇。

為什麼選在這種時機告白啊。

邢雁峰把手搭上他的膝蓋，從下而上的望着他，眼裡亮晶晶的。

“那我……”他小心翼翼，努力讓自己的語氣顯得不那麼雀躍，“能不能抱抱你啊。”

白鶴秋狠狠捏了把他的臉，手下的皮膚微微發燙，他忽然有點可惜現在是晚上，不然還能看看邢雁峰紅着臉的模樣。

被捏臉的人故意裝作很痛的模樣呲牙咧嘴地叫，白鶴秋被逗的忍俊不禁地笑了一聲，身體前傾，蹲在地上緊緊抱住他的脖子。

在大街上上演追逐戰的二人終于和好，他們漫步在街頭，話又開始變少，對方的一個眼神都讓人羞澀不已。

“我本來……”邢雁峰決定做先開口的那個人，“本來想在元旦那天和你告白的。”

“我感覺到了。”白鶴秋抓着背包帶子說。

“？這都能感覺到？”

“是啊。”白鶴秋輕笑，“我以為你被打斷後不敢說了，計劃春遊去遊樂園的時候找機會告訴你的。”

“結果春遊那天毫無氛圍。”邢雁峰想到那天也哭笑不得，“吐完後又被吓，隻有早上吃東西的時候是開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