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了新書，班上不少同學細心地包上了書皮，大多是以前成績不怎麼樣的。真正的學霸似乎都信奉書越舊、筆記越多越光榮。陸小柏為了盡快融入“學霸”行列，也果斷放棄了從小包書皮的習慣。

幾天下來，嶄新的課本就被她翻得有了年代感。為了不辜負李自強口中“成績不錯”的評價，陸小柏還特意跑去書店，斥巨資買了《王後雄教材全解》《黃岡密卷》這類當時學霸們人手一套的“聖經”。署光中學重理輕文的風氣讓她壓力山大，數理化生确實不是她的舒适區，隻能把自己當成學渣從頭開始拼。

語文課上，新來的老師楚優對陸小柏印象極佳。開講沒多久，就點名表揚了她的字：“字如其人，一手好字是門面。我們班理科強，但字寫不好也丢分。陸小柏同學的字，娟秀潇灑，自成一派，看着很是風流……”

“風流”二字一出，底下立刻響起一片暧昧的哄笑。“哦喲——是很風流哦！”

從此，陸小柏這個“風流人物”就沒消停過。以吳莳為首，外加他那幾個跟班——外号妖姬、壁虎、一餅的搗蛋鬼，時不時就往她這邊扔個紙團，丢截粉筆頭，或者故意逗弄衛靜。一來二去，倒也混熟了。每次被“襲擊”，陸小柏都毫不示弱地咋咋呼呼打回去，末了還梗着脖子挑釁：“來啊，誰怕誰！”

而她右前方靠窗的柳悅君，除了偶爾嫌棄地看一眼同組那幾個搗蛋鬼，大部分時間都和同桌程毅腦袋湊在一起讨論題目，低聲細語。

這天下課，衛靜像變戲法似的從柳悅君桌肚裡掏出一個橘子，遞給陸小柏，還故意揚着下巴：“喏，我家橙子送的，還不快謝謝偶像。”

“你跟柳悅君也認識？”陸小柏接過橘子，有點意外。

“廢話，”衛靜白了她一眼，“我跟橙子初中一個班，附中的。還有你的戚枳光，也是我們學校隔壁班的，而且，他跟我還是小學同學呢！”

“哦……”陸小柏應了一聲，心裡有點微妙。她立刻跑到柳悅君面前，戲精上身，學着古裝劇裡太監領賞的樣子，誇張地鞠了一躬：“多謝橙子賞賜！”

柳悅君顯然被這稱呼和架勢逗樂了，看着陸小柏，聲音溫和：“你叫我橙子？”

陸小柏點點頭，手指悄悄指向衛靜：“她說的。”

“原來是靜靜啊，”柳悅君笑了笑，“行啦，不客氣。看你和靜靜每天挺熱鬧的，我媽昨天買了好多，就多帶了幾個。對了，”她看向陸小柏，“以後語文作文可以一起讨論，你的字寫得真好。”

“好啊好啊！我的字就是瞎畫的。”陸小柏嘴上謙虛，心裡卻美滋滋的。沒想到柳悅君看着文靜，人還挺好相處。

回到座位，剛安生沒多久，晚自習時，李自強突然出現在門口，表情嚴肅地宣布：“學校決定下周進行摸底考試，這次成績決定你們的座位，還有班幹部人選。”

後排立刻有人問：“是不是前幾名才能當班幹部？”

“學習委員和各科課代表，必須是。”李自強推了推眼鏡。

“那座位怎麼調啊？我們剛熟悉旁邊的人呢。”

“按名次自己選，考得越好，選擇越多。”李自強說完，拿着他的保溫杯就走了，留下滿教室的哀嚎和議論。

陸小柏和衛靜倒不太擔心，估計怎麼也能混個中上遊，大不了坐前排。衛靜後座的李想卻一臉愁容：“完了完了，我肯定要去牆角或者窗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