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一回生二回熟。人生中的大小事情,往往隻要邁出了第一步,後面的都是輕車熟路。就拿陸小柏和戚枳光這兩人非得打一把雨傘的事兒,那一次下雨之後的很多天,實際上都是夏天那陰晴不定的雨天。然而好巧不巧的,每一次戚枳光都沒帶傘,每一次陸小柏都把傘給戚枳光。
戚枳光也耐着性子,放學先把陸小柏送回了宿舍,自己才撐着傘回家。上學就提前到宿舍把陸小柏接着一起到教室,莫名其妙的兩人關系就在一把傘的緣分下變成了一起上學、一起放學。臨近期末考試的前一天,教室裡做了一次大掃除,陸小柏負責那一組的清掃,結果她剛剛掃到戚枳光的座位,分明看到戚枳光的課桌抽屜下放着一把透明底的雨傘。
她呆呆的拿出拿把傘,顯然那不是陸小柏的,是戚枳光的……果不其然,沒有一分鐘,戚枳光就拿着掃帚過來,然後慢悠悠的奪過那把傘塞進抽屜裡,結結巴巴的說了一句,“壞……壞了。”
“這樣?”陸小柏眼珠子瞥在抽屜裡的傘上,嘀咕着,“九成新就壞了?那你這傘質量不好啊。”
戚枳光擡手就揉了揉陸小柏的頭,那動作做得極其自然,特别像在揉一隻貓或者一隻狗的頭一樣,最後一臉的看不出情緒,“快點掃,聽說今天又要下雨。”
好不容易打掃完整個教室,掃地、擦窗戶、擦桌子、擦凳子,亂七八糟的教室已然是煥然一新。
他們這一組值日的同學們都下樓放學,陸小柏和戚枳光擡着一大桶的垃圾下樓,再上樓的時候恰好看到戚枳航從一班教室裡走出來,手裡還拿着那把透明色的傘,戚枳航一見到戚枳光就撂下一句話,“我沒帶傘,拿你的先用。你到時候自己回來啊!”
說完,就拿着那把傘走了。留下陸小柏和戚枳光愣在了原地,陸小柏的目光随着戚枳航的聲音一路望過去,戚枳航一邊走一邊撐開了傘,那把傘九成新,完好如初。那時候,空氣中似乎都凝固了,陸小柏默默的把目光回到戚枳光身上,指了指那把遠去的傘,“不是說,壞了嗎?”
“……”
迎來的安靜,似乎在空氣中都能感覺到尴尬之色。那種感覺,好像小孩子撒謊,結果被當衆拆穿的一樣。戚枳光低着頭步伐邁得又快又大,一路往前。陸小柏小跑着追上去,從原本的懵到疑惑最後到嘚瑟,“戚枳光,你不是說壞了嗎?”
“戚枳光,原來那傘沒壞啊?”
“戚枳光,你是不是對我的傘感興趣啊?”
“戚枳光,你還是對我感興趣啊?”
陸小柏小跑着追上去,剛剛走到教室門口,戚枳光下意識的駐足,陸小柏直直的撞到了戚枳光的後背,大概是因為有點痛的緣故,陸小柏忙捂着鼻子,“鼻子都撞塌了。戚枳光,你的後背簡直是一堵牆,太硬了。”
“不過,你喜歡我那把傘就直說啊,我送給你就行了。”陸小柏一邊捂着鼻子,嘴巴上卻不停歇的話唠個不停,“還有啊,下次下雨的時候你确定還要用我那把傘嗎?我感覺好像每次你送我回宿舍,你自己另一半的衣服都淋濕了呢。”
“這個傘,其實有點小,兩個人撐着總有一個人會被淋濕一些的。”
正當陸小柏一邊跟着戚枳光的步伐回到座位的時候,她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也不奢望戚枳光會回答她,結果耳邊就這麼明晃晃的響起了戚枳光的那三個字,“我喜歡!”
“我?”陸小柏指了指自己,又在座位上拿出那把其醜無比的格子傘,“還是它?”
“騎單車。”戚枳光答非所問的很快轉移了話題,“期末考試後,我們去騎單車。”
陸小柏生來是個沒心沒肺的,新鮮的話題往往能很快的掩蓋前一個話題,這不‘騎單車’這三個字就這麼堂而皇之把原版喜歡什麼的話題蓋過了,因為她此刻正興奮的腦補着戚枳光會載着她去哪裡玩的事情,“我不會騎,要不到時候你載我咯。”
“如果這次考試你還是前十五,那我教你。”戚枳光收拾了課桌,望了望外頭那淅淅瀝瀝的大雨,“又下雨了,走吧,我送你回去。”
就這樣,關于這個喜歡雨傘還是喜歡雨傘的主人的話題莫名其妙的終結了。不過對于戚枳光窘迫的模樣,陸小柏倒是記得清清楚楚,第二天期末考試,陸小柏很輕松的答完了所有的題,英語部分的完形填空,在她看來每一道題都很熟悉,可就是記不得答案,最終隻能靠自我發揮的力量答完。
三天的期末考試下來,天氣似乎也随着考試從雨轉晴,燥熱再度襲來。最後一天考試後,一下了考場衛靜就抛棄了陸小柏,跑去和李想對答案了。柳悅君下了考場之後,跑去給辛辰做後援會去了。說是有個什麼運動會,學校之間的比拼,辛辰代表署光中學對戰二中,柳悅君被那群拉拉隊拽去支援辛辰去了。
陽光明媚,歲月靜好,一片燥熱的日子,唯有留下百無聊奈的陸小柏,她背着書包正準備回家。
剛走過操場,去往校門的羊腸小道上,後面騎着單車穿來的戚枳光就把單車停在了陸小柏腳下,“外面車多,就在跑道上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