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行,約了逛街就快去吧,約女孩可不能遲到。”
“沒事兒,遲不了到。”
鄒以珩沒好意思說,那約是他單方面的,半天過去,他還沒跟祝雲容“再說”呢。
這種事不能說,一說多半泡湯,他就直接開到了祝雲容家樓下。
[潇灑帥哥]:睡醒沒
收到消息時,祝雲容正把搭配了半小時的逛街穿搭往身上套,眉梢不由一抽。
昨晚改的時候還沒覺得,鄒以珩第一次頂着新備注給她發消息,乍一看,真的很羞恥。
祝雲容雖已搞好全身妝造,但不願顯得太積極,斟酌着分寸回複:“醒了,看外面天氣好像不錯。”
潇灑帥哥相當上道,緊跟着發來一條:“确實不錯,适合出門走走。”
祝雲容正措着辭,想順着台階下得盡可能優雅漂亮,對話框又彈出新消息。
[潇灑帥哥]:巧了,我正好在你家樓下
[精緻美女]:來都來了,一起走走也行
收到消息,鄒以珩仰頭看向三樓窗戶,愉悅地揚了揚唇角。
祝雲容的備注是他昨晚改的,此前他并無在備注上區分親疏的意識,但受祝雲容啟發,他回去便也給她改了一個。
果然啊,再收消息,感覺上立刻就不一樣了。
祝雲容是在十分鐘後下樓,踏進室外,才發現今日陽光雖明媚,風卻不小,隻是在屋裡看不出。
想起那句“天氣好像不錯”,頓時一陣臉疼。
她輕車熟路找到鄒以珩的寶馬,拉開車門坐進副駕,在鄒以珩視線投來的一瞬感到如坐針氈。
“真精緻啊~”就聽他開口,揚着愉悅的語調。
看着側視鏡照出的自己,祝雲容沒反駁,她今天的确是很精緻。
說是要睡一天懶覺,但她一團亂的生物鐘很不給面子地掉了鍊子,不到八點,她自然睜開眼,之後便再睡不下,苦大仇深問候了美好清晨。
總歸沒事做,她就啟用了閑置許久的化妝品,又精心搭配了一套穿搭。
新年新氣象,她是個很有儀式感的人。
至于鄒以珩突然殺過來,她怎麼會知道,畢竟他們昨晚并沒有約好。
祝雲容自認一番思緒相當正直,卻在他饒有興緻看來的一霎,驟覺面皮發緊。
她輕咳一聲,眼神示意他趕快開車:“走吧,不是還得挑選年會着裝麼?關乎公司形象,不能大意。”
鄒以珩就笑:“看出來了,你是挺隆重的。”
祝雲容就順着說:“應該的,去一些大牌店,就得認真收拾一下,不然店員可能不會好好接待。”
“這樣啊,”鄒以珩颔首,半真半假地懂了,“幸好我出門前也特地捯饬過。”
捯饬過麼?
祝雲容又認真審視他一眼,還是覺得跟平時沒什麼區别。
“我塗了素顔霜。”鄒以珩就說。
出門前張冉冉女士臨時起意,在他臉上糊了大團,囑咐他自己揉開。
祝雲容湊近,又細瞧一番,輕輕抿住好看的唇。
難怪,一上車就覺得他今日白的不太均勻,當時還以為是光線。
她伸手在幾處實在看不過去的地方蹭了蹭,發現鄒以珩輪廓雖硬,臉上有層薄肉的地方倒意外柔軟。
蹭着,蹭着……她手下那塊皮就慢慢紅溫了。
祝雲容:“。”
她咽了口唾沫,默默縮回爪子。
鄒以珩大概還沒察覺臉上的變化,一副很專心開車的樣子,隻喉結克制地動了動。
直到車子在最後一個路口的紅綠燈前停下,他總算得空,轉過頭來看她。
兩道目光在空中交接,離得很近,車内空氣粘稠。
車載音樂依然響着,正播到一句“若你敢挨到極近,原諒我不敢去忍”。祝雲容聽過這首歌,很經典的背德小曲兒,她感到氛圍變得奇怪,理智清晰提醒着她,此時該退後一些,然而她沒動。
但鄒以珩動了。緩慢地,他的身體向着她這一側傾斜。
祝雲容手指無意識微蜷,漾開一種奇異的變化:身體仿佛被凍結,心口卻有一汪水正緩慢化開,柔軟,也酸脹,細細密密,侵入每個毛孔,腦中像在放空,又似乎呼喚着什麼。
這樣的感覺,她是第二次體會,上次在十年前。
那是高二的夏天,同樣是跟鄒以珩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