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校門口還籠罩着一層薄霧，徐锴知站在氤氲的霧氣裡，手裡提着的塑料袋挂滿晶瑩的露珠。溫筱隔着十米遠就聞到了混雜的香氣——鮮肉包子的油潤，現磨豆漿的醇厚，還有燒餌塊的香氣，還有炸洋芋粑粑上辣椒面的味道，他像棵挂滿禮物的聖誕樹。

"筱筱！"他忽然通了電似的飛奔過來，塑料袋在風中嘩啦作響。劉海沾着晨露貼在額角，校服袖口洇着深色糖漿，"我買了老四鋪子的無糖豆漿，英鳳燒餌塊，門口的洋芋粑粑......你想要吃哪一個？還是想每樣都咬一口？“

溫筱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疼痛在血肉裡炸開細小的煙花。看着他獻寶似的解開塑料袋，

"你嘗嘗這個。"他捏着竹簽紮起紅糖糍粑，琥珀色糖漿順着瓷白手腕往下淌，"對了，你想和我說什麼呀？"徐锴知湊近她耳邊，溫熱的氣息拂過她的耳垂，"老婆大人。"

"徐锴知。"溫筱突然打斷他，聲音像浸了霧水的棉絮。少年舉着糍粑的手僵在半空，糖漿滴在受傷的食指上，創可貼邊緣滲出血絲。

"不準叫我老婆大人，"她努力扯出一個笑容，"我不喜歡。"

他慌亂地去掏紙巾，塑料袋嘩啦落了一地。溫筱看着這個幹什麼事情都是有條不紊的人，此刻卻因為半塊糍粑紅了眼眶。"是我太着急了。"他蹲在地上撿豆漿杯，擡頭時又換上明亮的笑容，"你說不喜歡那個稱呼，我以後都不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