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她突然感覺自己好像是一條案闆上的魚肉。
然後,驚訝過後,薇諾娜收到了普憐看過來的小心翼翼卻又滿懷期待的眼神。
神色裡是前所未有的認真。
撲面而來的愧疚頓時湧上了薇諾娜的心頭。
普憐明顯知道這是一場她用來脫身的演戲,可還是抱有了這麼認真的态度,說明她本人是一個對待感情很認真之人,她這樣做,實在是不該。
這樣的表白,這樣的場景,普憐應當該是和喜歡之人一起經曆的,而不是她以這樣莫名其妙的理由強行把她裹挾了進來。
她要是早知道會被人這樣起哄,她就該換一個目标對象進行表白,也不會這樣。
薇諾娜沉默地閉上眼,不去看眼前普憐的表情。
些許看不見普憐的表情會好些。
薇諾娜心裡的小九九普憐自是不知的。
普憐此刻正處在人群目光中心,低垂着眼眸,一動不動地看着薇諾娜。
她知道按着平日裡自己的性子,她該躲避這些聚集在她身上的目光的,但她發現自己做不到。
就像她知小薇現在向她表白隻是出于權宜之計,也知道身份高貴人好樣貌好的小薇是不可能喜歡她這樣一個空有歌姬身份卻無祝福之力,還需要她來救援的人的。
可即便如此,她還是懷着那麼幾分希冀希望小薇說的話有着那麼幾分真心。
可直到,小薇當着她的面把眼睛閉上了——
這分明表示着她不願意在看接下來的過程,普憐才知道,她的希望落空了。
說出喜歡一語,對于小薇來說已然到了極限。之後的事,小薇已經不想再參與了。
或者,普憐不禁想想,小薇隐隐約約地會因為剛剛脫口而出的告白之語後悔吧。
酸澀充滿了普憐的胸膛,她甚至感覺自己的心髒隐隐作痛。
自從小薇說要和她做朋友那日,她的心就随着小薇跑了,現在經過了那麼長的時間,已然收不回來了。
“猶豫什麼啊,不要害羞啊,抱上去啊!”看熱鬧的人明顯是急了。
“直接親上去也可以啊,别憨在原地不動啊!”
這話不知道是說給誰聽的,或許普憐和薇諾娜皆有吧。
普憐突然有了一個決定。
或許,她該乘着這個機會,飛蛾撲火的試上一試。
人就是該學會裝裝傻。
事後也能以朋友的身份繼續留在小薇的身邊。
這般想着,普憐走近一步,踮起腳尖,頭朝着薇諾娜的下半張臉靠了過去。
薇諾娜的臉近在咫尺。
普憐本想親吻薇諾娜的嘴唇的,可看到薇諾娜那張美得極具鋒利性的臉時,還是落寞地換了個位置,朝着薇諾娜的下巴靠了過去。
嘴唇貼上光潔的下颌,濕潤的觸感,一觸即分。
普憐看着薇諾娜在被她親到時睜開了眼,雙手都做好了推開她的動作,卻在看到她的那一瞬間止住了手。
普憐的心裡十分地冰涼。
小薇在顧全自己這個朋友的情緒。
而不是以一個孤身之人的身份推開一個身側的愛慕者。
“好好好!”周圍之人歡呼着。
在一旁靜靜地看着這一幕的少夫人也鼓起了掌,薇諾娜欲拒還休的動作和普憐的滿眼深情想必隻要長了眼睛就不會看不出來。
少夫人在此刻承認,她終歸是錯了。不是所有人都喜歡她家少主,并把她當成一個寶貝。
雖然她因為之前的事對薇諾娜也還有所芥蒂,但也明白薇諾娜有一個喜歡的對象,卻被自己的配偶纏住,也是受害者。
少夫人朝着薇諾娜說:“看來真是我誤會了你,十分不好意思,為了表達歉意,不如就由我自作主張,請求扶裡殿的祭司為你們占蔔一下你們二人的未來氣運,也作為我此次冒犯的補償。”
薇諾娜剛從普憐親她的刺激中回過神來,正說不知道怎麼面對普憐,就有人瞌睡送枕頭了。
她都沒聽清楚少夫人說了什麼,就一口答應了,“好。”
“快帶路吧。”薇諾娜無意識地催促着。
她得快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再同普憐好好解釋,不然以後一見面就想到這次尴尬的經曆就不好了。
首席很快就帶着少夫人薇諾娜和普憐去了祭司殿求見祭司。
留下了還在原地讨論八卦的随從和從剛剛開始就失魂落魄的扶絨。
八卦的中心人物已然變成了負心女扶絨,扶絨渾然不覺,隻是望着薇諾娜遠去的方向出神。
剛剛,薇諾娜路過她時連一個眼神都沒有分給她。
*
扶裡郡祭司殿外。
薇諾娜看着緊閉的祭司殿,莫名想起了月光郡的祭司殿。
那裡雖然不如這裡的祭司殿這般高雅華貴,卻因為自己在那裡生活了許久,而親切萬分。
這麼想着,她似乎已經把月光郡的歌詠殿當成自己的家了。
“進來吧。”門後傳來蒼老的女聲。
薇諾娜在首席的點頭示意下,和普憐一同走了進去。
首席和少夫人在殿外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