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裡郡的一處騎士院的擂台上。
紅發女子和銀發男子以劍術相鬥,劍光閃爍,難舍難分。
台下,觀衆席分成了泾渭分明的兩側。
銀發男子的身後,有一個團的人數,約莫有幾十個人。
此刻,這幾十個人盯着擂台,蹙眉,似乎是看出了些什麼東西,臉色有些意外。
唯有紅發女子的身後的那人臉上流露出濃濃的憂心。
“小薇,小心!”普憐看到台上律非朝着薇諾娜舉劍劈過去,過往薇諾娜為救她負傷的情境又浮現在了她的腦海中,她一時心提到了嗓子眼。
台上,薇諾娜并沒有普憐所想的這般緊張,她随手用劍格擋,輕而易舉地化解了律非這一擊,瞬息之間,她朝着普憐眨了一下眼,讓她放心,又朝着律非迎了過去。
不說那些旁觀的粉楓騎士,就是普憐,也能明顯地感覺到薇諾娜此刻渾身散發着遊刃有餘的氣息。
小薇好像真的變得不一樣了。
與那一日鮮血直流,負隅頑抗的樣子截然不同。
溫熱的液體充盈在了普憐的眼眶中,普憐抹了抹眼角。
小薇變強了,真好。
薇諾娜輕松,被薇諾娜攻擊的律非自然輕松不起來了。
他很難想到,僅僅隻是花了一個多月,眼前王女的變化竟會如此之大。
單論劍術,他要比不上眼前的女子了。
更别提,王女殿下還身懷血脈之力。
昨夜王派人送來的信件上的内容此刻閃現在了他的腦海中。
“守護騎士律非親啟:我感到薇兒于月光郡有了機緣,血脈之力再度充盈強過以往,若此行之中,她再度前來攔截試圖救下那位歌姬,不要強行阻攔,你等且不是她的對手。”
“隻待我得空之後,親自與她相談此事。”
昨夜看到這裡的時候,律非隻是毫不在意地一笑,破天荒地認為他們的王有些小題大做了。
畢竟他與王女殿下以劍術相約,就算王女身體内血脈之力,也不會在此等場合中用出來,否則就是有違騎士精神。
她的劍術隻要比不上自己,就不存在有打敗自己的可能。律非想起前些日子自己不費吹灰之力就打敗了薇諾娜,心裡默默地把薇諾娜戰勝他這一件事劃到了不可能的範圍。
可現在,感受着薇諾娜出神入化的劍術,抗衡着薇諾娜劍招裡蘊含的強大力量,目光追尋着她快得幾乎難以看清的身法,律非想起昨夜自己的自信,感覺有些諷刺了起來。
他現在和薇諾娜比劍,即便是沒有涉及到王族獨有的天賦能力,已然落到了下風。
薇諾娜察覺到律非的吃力,說:“閣下,你要敗了。”
“還未到最後一刻,勝負未分,王女殿下還是不要太過于小瞧在下了!”律非說着,又朝着薇諾娜迎了過去。
雖然他說話的氣勢不減,隻是律非也知道,這隻是他作為騎士的自尊強撐着讓他說出這番話,在王女殿下手下,自己恐怕撐不了多久了。
薇諾娜自然也還以一擊。
這一次,兩劍相接後,律非的劍脫手了。
薇諾娜和律非二人雙雙立定在擂台上方。
至此勝負已定。
薇諾娜高興地朝着不遠處專注看着她的普憐揮揮手,得到她的點頭回應後,又轉頭看向眼前這個被自己打敗的騎士。
律非自從被她把劍打掉後眼神就一直是呆愣的狀态,杵在原地不動,就連他的屬下喚他都沒有反應。
有這麼難接受嗎?
算了,輸了也不好多說什麼。
不過她也不是這麼大氣度的人,畢竟他是讓自己和普憐分開這麼久的幫兇,薇諾娜左思右想,想到了一個絕妙的好方法。
薇諾娜沒管他,走了兩三步跳下舞台,來到了普憐的身旁,把她橫腰抱起,近乎挑釁地朝着那邊的粉楓騎士們吼了一聲,“那這個美人,我就帶走了!”
“感謝你們這麼多天對她的照顧!”薇諾娜說着,就高高躍起,就從騎士院的院牆上翻了出去。
這一幕,莫名地有些眼熟。
“欸!”頓時就有不少粉楓騎士發出了不滿的聲音,隻是礙于他們的團長沒有動作,他們也沒有下一步的動作,隻得望着薇諾娜二人的背影出神。
餘光中瞥到這一幕的律非自然是聯想到了不久前那個夜晚,那時還是纨绔的王女殿下耍了小聰明,一躍而起,把歌姬從他的眼皮子底下帶走了。
他扯了扯嘴角,那時的他還會因為被人戲耍了惱羞成怒,可現在,他注視着王女遠去的背影,心裡隻生得出一種情緒。
欽佩。
當然隻是對強者的欽佩,而不是對這個耍帥行為的欽佩。
她憑借自己的劍術打敗了自己。就算此次故技重施想要以此來惹惱自己的行為都變得萬分的可以接受。
待那個紅色從律非的視線中徹底消失了過後,他才轉過頭,看向那群從自己被薇諾娜打敗後就一直低語的粉楓騎士們。
現在,他們看到自己在看他們,自然是噤了聲。
“想笑就笑吧,我不會說什麼的。”律非面無表情地扯出來了這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