蟾蜍愣是因為看到蘇甯此時的慘狀,它突然覺得,它作為一個神獸,卻還不如一個普普通通的人類膽子大。
甚至不如死在這裡的許多人膽子大,一遇到事情,首先想到的就是逃避。
不過愣也隻是一瞬間的事。
森裡飛快地朝着蟾蜍襲來,蟾蜍自然是察覺到了森裡的意圖,又飛快地閃避開,來到了蘇甯的面前。
在蘇甯不可置信的目光下,一口把他吞進了嘴巴裡。
“嘔……”
口腔内,血腥味蔓延,蟾蜍知道蘇甯這是嘔吐的同時又開始吐血了。
蟾蜍心道一聲對不起,随即全神貫注地躲避身後森裡的追蹤。
森裡從蟾蜍把蘇甯吞下後就察覺到了它的意圖,看這架勢就知道,這蟾蜍不會主動讓自己取出唾液用于救援瀕臨死亡的森莫。
一想到如果太長的時間去取不到蟾蜍的唾液,她計劃好的事情就會頃刻間化為烏有,森莫的雙眼瞳孔收縮,盯着蟾蜍的背影就是孤注一擲的偏執。
她一定要取到能讓人恢複如初的唾液,不擇任何手段。
就算是因此受了來自神獸身死的詛咒,也在所不惜!
不知道森裡想法的蟾蜍用盡了此生最快的力氣拼命跑路,眼見着來到了黑潭的上方,馬上就可以跳進去躲避這一讓人發毛的外族了,突然,它的身後紅光閃爍。
紅色的光倒映在黑色的泥潭上,讓其浮上了些許的血色。
這是?!
蟾蜍頓時後背發涼,它忍住害怕與恐懼朝着身後看了一眼,就這一眼,它就看到了身後突然出現的紅色裂縫中持着閘刀疾速朝着它劈過來的紅發外族。
紅發外族的閘刀看着十分恐怖,并且那劈過來的一刀,瞄準的方向,劈過來的方向,是它的腦袋!
等蟾蜍意識到這件事情時,想要躲避時,已經晚了。
或者說,從蟾蜍因為心軟救下蘇甯的那一刻開始,就已經晚了。
它因為一個騎士,親手把自己亘古的性命置于身外,它也不知道為什麼。
聯想間,閘刀距離蟾蜍頭已經隻有咫尺之遙。
時間在一瞬間變慢,蟾蜍感覺中,隻有眼前朝着它襲擊過來,神色癫狂的外族,和它口中依舊嘔吐着的小騎士給它帶來的感觸尤為明顯。
它躲不開了,蟾蜍想着口中的小騎士,臨近危險,莫名地笑了一下。
但它至少能讓小騎士安然無恙地躲掉。
蟾蜍将最後的力氣用于将蘇甯一口氣吞下肚子。
蘇甯從它的喉間滑下的那一瞬間,它感受到了來自頭部被劈成兩半的劇痛。
不是誇張的說法,是它的頭真的被劈成了兩半。它能感覺到,它的嘴巴隻剩下了一半,上一半都随着它那半斷掉的半片頭飛走了。
下一秒,它的視野一片漆黑,閘刀劈過留下的飓風還隐隐約約浮現在它的感受中,它壓抑住了自己因為劇痛想要四處亂抓的沖動,重重地向下一落。
黑色的泥又環繞在它的身軀,隻是這一次,它感覺到腦袋斷口處傳來劇烈的疼痛,這黑色的泥潭,仿佛也不再是它溫馨的港灣,唯一的家了。
唯一的寬慰時,它的肚子裡,有一個的人類騎士還在蠕動,讓它明白,它并不是一個人,不,應該是并不是一隻蛙。
蟾蜍忍着痛,靜靜地立在黑潭深處,等待外面的外族放棄。
黑潭上方,将蟾蜍的頭砍下一半的森裡并沒有緊追着落入泥潭的蟾蜍,而是在空中跨步,接下了那一半被砍掉的蟾蜍腦袋。
蟾蜍的兩隻眼睛因為離開主體一動不動地注視着一個方向,看着十分詭異。
森裡顯然注意不到這些,此時此刻她急匆匆地返回到森莫的身邊,把蟾蜍的半片腦袋,用手挼捏,擠出混着血液的汁水,滴到了森莫的嘴裡。
兩隻眼睛也被森裡擠了出來,滾到地上,粘在了土上。
喝下了蟾蜍唾液的森莫咳嗽了一聲,森裡眼睛一亮,把手中的半片腦袋再次捏緊,又擠出來幾滴汁液,又滴入森莫的嘴巴裡。
這一下,森莫是真的醒了。
森莫一睜開眼,就看到了他在族裡最讨厭的人森裡趴在他的面前,俯身看着他。
他一開始還以為自己在做夢,還抽了自己一嘴巴子,直到臉部傳來的火辣辣的疼痛告訴他,這一切都不是夢,他才驚覺地跳了起來。
森莫同森裡拉開了好長一段距離,才充滿戒備地說,“你不是被流放了嗎,怎麼會出現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