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本筆記本送給你,我是這麼打算的,我隻要做了讓你不開心、不滿意的事,你就從前往後,一頁紙上寫一件。反之,如果你能感受到我愛你,每感受到一件事就從後往前,也是一頁紙上寫一件。”他收緊手臂,将她抱得更牢,“一年後從後往前寫的頁數如果超過從前往後寫的十倍,你就把《離婚協議書》撕掉;如果沒超過,我們拿着我重寫的這份協議去離婚。”
“江,你這是在強迫我寫日記麼?”
林嘉言拍拍江令宸的手臂,讓他将自己放開。在他依依不舍地松開雙臂時,站起來轉過身與他面對面。
“這樣也好,文字是具象化的記憶,我喜歡你這個主意。”林嘉言伸手攬住江令宸的脖子,讓他與自己靠近,“江,我用三年的時間證明我們的婚姻也許是個錯誤,你确定你隻需要一年,就能将我的結論推翻麼?”
江令宸伸手抱住她的腰,讓兩人的距離變得更近:“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有一輩子的時間去做這個證明題。”
林嘉言看到他此時無比真誠的眼神,卻沒法讓自己接上他的話。
一輩子太遙遠了,也許他恢複記憶變回那個沉穩冷靜的江令宸後,就會嫌棄自己此刻的一系列幼稚行為。可她偏偏享受他的幼稚,沉溺在他老掉牙的甜言蜜語中。
就算隻有當下如此,林嘉言也選擇放任自己接受他的表白。
“江,我一直都很愛你呢。”
踮起腳,微微仰起臉,她的唇輕輕貼上他的,溫柔地摩擦,接着慢慢将這個吻變得深入。
江令宸擡起手,輕撫她散開的發絲,憑着本能撫過她的脖頸,最後重新停留在她的腰間,将她整個人都拉進了懷裡。
林嘉言感受到他胸口的起伏,兩人的心跳在此刻同頻,呼吸漸漸變得急促。他的氣息那麼近,他的手心那麼溫暖,每一次觸碰都像是帶着電流,讓她不自覺輕顫。
當場面逐漸失控時,林嘉言突然想起了什麼,猛地推開江令宸:“今天不行!”
“怎麼了?”他趕緊反思自己又做錯了什麼。
林嘉言慌亂地整理被扯開的睡衣,迫使自己的氣息平穩下來。
“醫生說需要複診确認你頭上傷口的恢複情況,在醫生同意之前,你不能做任何讓血壓升高的事。”
“言言,我沒事的……”
林嘉言十分堅持:“我、說、不、行,不行就是不行,認真遵醫囑,OK?”
江令宸哭笑不得,愣在原地。林嘉言看到他的表情,覺得十分可愛,忍不住又往他臉上親了一口,趁他沒反應過來笑着跑回了卧室。
側躺在床上,林嘉言覺得既幸福又飄忽。某一天江令宸想起所有的記憶時,會後悔今天的表白嗎?
“應該不會吧。”她想,就算是以前,他也隻是沒那麼愛她,又不讨厭她。
等記憶都回來的時候,江令宸可能隻是會覺得不好意思,或是覺得自己有些不可理喻。按照他的性格,隻要她告訴他聽到這些話很開心,他就不會當面否認這些内容的存在。
身後的床褥微微下陷,江令宸從身後攔腰抱住林嘉言。她往後蹭了蹭,想将他的心跳聽得更清楚。
“别動。”江令宸按住她亂動的身體,“我不知道我以前有沒有定力,但我确定現在是沒有的。”
“要是敢亂來,你就睡客房去。”
江令宸将林嘉言抱得更緊,左手與她的右手十指相扣,他慵懶的聲音從她頭頂的方向傳來:“言言,我們和好了,對嗎?”
“我們沒吵過架。”單向的委屈和宣洩大概算不上吵架。
“你暫時原諒我了麼?”
“我原諒我自己,又一次這麼沒出息不舍得放手。”林嘉言轉過身,與江令宸對視。
她看到他眼底的笑意,突然發現其實他的這個眼神并非第一次出現——在他向她提出交往,在他們領證、辦婚禮,在他們一起旅行、一起聊某本書某部電影聊到深夜,在那些夜晚他們面對面躺着的時候,他都這麼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