龔子傳生氣:“怪不得我看不上他,懦弱的東西!”
談遠道:“就是,不及龔大哥萬一,将來不知道差我們龔大哥多少。”
龔子傳反怒為笑,笑了一會兒,他道:“可我要讀書,也不能一直守在陳家村。再說了,還是要治本才行,不然有什麼用?”
黃棋道:“也是。雖然吃絕戶的多,但也沒有這麼狠心的大伯,要不是你,恐怕他們母子三人現在已經餓死了。”
龔子傳看着談遠:“遠哥兒,你在想什麼?你有辦法嗎?”
談遠道:“我在想陳家村的陳和陳老師的陳是一個陳嗎?”
是一個陳嗎?
“當然是一個陳,我就是陳家村的。”陳桂道。她一一看過下面的三個人,“你們找我為了這事?稀奇,這種事來找我?”
龔子傳道:“師母,為什麼不找你?找程先生也沒用啊!”
“你們先生才不管這事,也就是我願意管一管。”陳桂看了看龔子傳,又看談遠,道:“唉!你們兩個也是,怎麼沾上了這種事。如今是個什麼情況,你們都應該努力考秀才才是!怎麼把心思放在這裡。”
“求老師幫幫我們。”談遠道。
陳桂略想一想,有辦法了,道:“你們回去認真讀書,我三天就幫你們解決,信不信?”
龔子傳将信将疑,還是談遠給了他個眼神,他道:“信!”
事情算是解決了嗎?龔子傳摸了摸頭,真是摸不着頭腦啊。
于是接下來的幾天,龔子傳還真在家裡認真讀書,靜候佳音。
沒想到好消息沒等來,等來了成父上門。家裡隻有龔子傳一個人,因此他很警惕,發現是成父敲門,完全不敢開。
“開門!”成父使勁砸門,一點也不客氣,他覺得罪魁禍首就是龔子傳這個小子。
龔子傳堅決不開,“成伯父你這是幹嘛?”
成父更生氣了,“我幹嘛?你問問你自己?我家和你無冤無仇,你為什麼要多管閑事。”
“我怎麼多管閑事了?”
“你自己做了什麼自己知道,你這樣的人啊,再給你十年你也中不了秀才!”
這個詛咒太惡毒了,談遠氣得要死,他撐着門,使勁想辦法反擊。有了!
“我中不了秀才又怎麼樣?你兒子走狗屎運中秀才又怎麼樣?!遠哥兒肯定比成鐘有出息,等他成了舉人進士,當了大官,我可是他的好朋友,就打擊你兒子,讓你兒子考上了也沒官做,讓你啥也撈不着!”
成父也生氣了,“遠哥兒隻不過中個童生你就這麼狂,有本事中秀才再說,誰不是童生,你狂什麼!出來,開門!”
龔子傳一看,成伯父竟然還不走,怎麼辦?
“你再說,再說!等你去店裡了,我把成鐘拉出去打,打成豬頭,反正你們家也不是人,吃自己弟弟絕戶!”
兩個人吵架早把左鄰右舍驚動了,隻是這時候人少。但龔子傳說話實在難聽,成父要面子,怕引來更多人,已經想走了。
“什麼吃絕戶?快走,不要站在我家門前。”
龔子傳一聽,連忙喊道:“媽!”
王小友手上拿着棍子,有點胖,是典型的婦女,她用棍子指着成父,“離我兒子遠點。”
成父覺得很棘手,于是一邊嘟囔着什麼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一邊走了。
龔子傳打開門,正要和娘說話,忽然聽到一陣鑼鼓聲,隐隐約約的。“娘,這是什麼動靜?誰家有喜事?”
“廢話!你讀書讀傻了?這時候,肯定遠哥兒中了案首,差人在報喜!過去看看。”
母子倆趕去談家,路上果然碰到一隊報喜的,一共四人,一個拿鑼一個拿鼓一個拎鐵桶一個大聲報喜,倒是十分熱鬧。
“這也不是去談家的路啊。”龔子傳道。
“傻子。中了案首這樣的喜事,當然要搞得大家都知道,轉一圈再回來嘛。興許是談家給了錢,叫他們多走幾步。”
“哦。”
到了談家,談家門口倒是沒什麼動靜。大門虛掩着,龔子傳敲了門就進去了。
“遠哥兒,你中了府案首。那些衙役滿城繞着幫你報喜呢,你家給了錢?”
談遠一聽就明白了,“沒有給錢。估計是之前那三個衙役因為我一句話就…,所以這些人想着讨好我。”
真是十分有道理,龔子傳被說服了。
談遠道:“滿城繞着倒是沒說,不過昨天就告訴了我家,我爹娘叫爺爺他們不要那麼早來,現在接去了,估計要來了。”
一聽談家馬上要出一大堆人了,龔子傳又想走,但王小友不想走,他想要熱鬧。而且談遠又挽留,他隻好留下來了。
等談家人到齊,報喜人已經走了半個城了。
“哎呀,談老爺,談童生,大喜啊!”
“遠哥兒成了府案首,已經是童生了!”
報喜人上前對着談遠小聲道:“胡大人催您快去拿文書呢!”
談遠微微點頭,報喜人又對談建抱拳:“談老爺,恭喜恭喜。“
四個報喜人後面跟着一大堆人,談建覺得太有面子了,立刻送了一封銀子感謝。
報喜人摸到了銀塊,笑得更開心了,又沖圍觀群衆宣傳談家,勢必要讓所有人知道談遠之前是縣案首現在中了府案首,已經是童生了!
聲勢很大,王小友看得十分開心。可是看到自己兒子,又隻有歎息。
談遠在家門口接受了一大堆認識的不認識的人的賀喜,心裡也是非常開心。
熱鬧了半天,人都漸漸散了,談家人在談家又說要慶祝擺酒。最後談遠說大家去大吃一頓就好,等中了秀才再大辦一次。
衆人都聽談遠的,都說中了秀才再兩邊辦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