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衡也不想探究她話裡的真假,“平康坊我可不熟。”
“送我到北邊的坊門即可,屆時郎君留個姓名,我一定把謝禮送達。”蕭硯子第一次騎馬,也不敢動彈。
“拉緊。”一出坊門,馬就像解開了束縛,蕭硯子雖然怕,但賀衡寬厚的背擋着風,她漸漸适應了也能睜開眼睛看看到哪了。
疾馳了約一刻,賀衡拉了拉缰繩,漸漸停了下來,他利落地下了馬,又握拳擡着手腕讓蕭硯子扶着跨步下來。
“多謝。”蕭硯子長舒一口氣,笑了笑。
看着她心不在焉的樣子,賀衡笑了笑,“你兄長的病痊愈了?”
蕭硯子輕咳幾聲,想着張知白那日描述林夫人病情的話,“病情反複,屬實是常有之事。總之多謝郎君。”
“娘子此時獨身一人入平康坊,不太安全,在下送娘子一程吧。”賀衡沒等她答應,把馬拴到了一旁的樹幹上,又比了個請的姿勢。
“不必,我對此地頗熟,郎君有事不妨先行。”
賀衡一笑,“我不熟正好進去看看。”
于是兩人并肩往裡走,蕭硯子确實沒在天黑後一人在平康坊内行走,看着處處都是醉酒的郎君,還有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妓人,她不自覺往賀衡的身邊靠了靠。
“娘子貴姓?”賀衡轉頭看她。
“弓長張。”
“不會又是在騙我吧?”賀衡見她回答得實在爽快,不禁懷疑。
幂籬下,蕭硯子一笑,“郎君次次都能拆穿我,還怕被我多騙幾次?”她看得出來賀衡确實對平康坊的路不是很熟悉,停住腳步看他,“郎君不用送了,不然郎君怕是自己都出不去了,多謝。”
語罷不等賀衡說什麼,她轉身跑進折角的一個巷子。
“你連我姓名都不知,如何送謝禮?”賀衡看着她消失的背影,笑着搖了搖頭。
回到虞國公府時,窦易節正站在門口等他,“蕭娘子府中有事走得早,你怎麼來那麼晚?”
賀衡翻身下馬,心下一動,“府中有事?可有說什麼理由?”
“你那麼關心,還不早點來?去問問二娘就是了。”窦易節把馬繩遞給一旁的小厮,攬着賀衡就往裡走。
“她家中可有兄長?”賀衡想着蕭硯子半真半假的話。
窦易節一下氣笑了,推搡了他一下,“你自己的婚事,對我從頭瞞到尾也就算了,你自己從前漠不關心,現在逮着我一個外人問東問西?”看他一臉着急的樣子,還是回答道:“哎呀,有個堂兄,來年要參加春闱。”
“你可知蕭府在哪個坊?”賀衡又問道。
“似乎在崇正坊,阿芷常去。”窦易節不知道他想問什麼。
兩人走到一處水榭,窦二娘聽了下人禀報,離席過來,見到賀衡就道:“七郎,你說你與那蕭十九娘有婚約我才把人家請來了的,結果人走了你才來,這蕭十九娘溫婉通透,又有才學,是你的福氣,我看也不必相看了。”
“今日是我失約,可否再幫我約一次?”賀衡總覺得一切太過巧合。
窦二娘一聽這話就來氣,“你們姓賀的人真是!蕭十九娘平日詩會雅集都不去,算是看在我的面子上來了兩次,你還想叫人家來等着給你相看。賀衡,你再如此,虞國公府往後不用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