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頭,趙勝帶着黃色安全帽,頂着大太陽站在土坡上,滿眼的灰塵和刺眼的陽光讓他根本無法看清手機屏幕,隻是憑借着肌肉記憶接起了電話。
一手把電話靠在耳邊,另一手還在指揮着,“哎!YOUYOU,你們兩個,往旁邊捎捎!”
孫信承聽着耳邊的轟隆聲,氣急敗壞,“你有沒有再聽我說話!”
“啊,什麼?”趙勝大嗓門穿透力十足。
孫信承也開始用吼的,“我說!你是不是缺錢!”
趙勝皺着眉頭,“什麼東西!詐騙電話挂了!”
他吼完,帶着工地手套的手指頭重重地按下挂斷鍵。
什麼詐騙電話,還能跨洋打到非洲來。
還他缺錢?
開玩笑,他趙勝費了大力氣跑到這鳥不拉屎的地方來,不狠賺一筆怎麼能行。
孫信承不可置信地看着再次被挂斷的手機屏幕。
靠!
氣死他了!
這趙勝到底什麼毛病,根本無法交流!
趙可本想盛典結束後直接開溜的,可她運氣不佳,冤家路窄,在會場門口撞見了喬書雪。
“可可。”喬書雪叫得親切,主動走了過來,“很抱歉啊,上次居然發生了那樣的事情,你沒有被吓到吧。”
趙可嘴角抽了抽,“沒有,你節哀。”
喬書雪真是句句有回應,她指腹輕輕按過眼尾,“我知道,我這段時間總是會想起清露,夢裡也總是夢見她。”
顧傑森是來接喬書雪的,他從保姆車裡走下來,一手攬住喬書雪的腰,垂眸,神情眷戀,“小天使,不要太depress了,總是哭的話,你的皮膚會allergic的。”
趙可:...這又是在說什麼。
喬書雪輕靠了靠顧傑森的胸膛,脈脈地看向他,“謝謝你寶貝,you're my true bless。”
趙可:?你是被傳染了嗎
喬書雪眉目傳情結束,才又看向趙可,“聽說你要進何導的組了,加油哦,剛好我下部戲是姜導的,或許我們會在影視基地見面哦~”
原來是在這裡等她,趙可心下無語。
影視劇才是喬書雪工作的重心,她才綜藝裡受了挫,勢必要在影視作品上找回場子。
而趙可剛好一部拿得出手的作品都沒有。
趙可看着她,突然兀自笑了下,笑容明媚,仿佛是在看一隻犟脾氣的小貓,“好啊,祝你一切順利,真的。”
小貓嘛,順順毛就好了。
喬書雪抿着唇沒說話。
趙可這副淡定的反應,超出了她的預料。
趙可的保姆車被堵了一下,劉天德姗姗來遲,他從車裡下來,走向趙可,目光觸及到一旁的喬書雪,像是被燙了一下,很快移開眼神。
但喬書雪卻一改上次的形同陌路,主動打起了招呼,“劉老師,好久不見。”
“啊,啊,好久不見。”
劉天德拘謹回應,掌心不由自主地擦過衣擺。
他甚至不知道該怎麼稱呼喬書雪。
“劉老師最近怎麼樣,我在夢裡夢到清露,她總是哭着跟我說,你對她不好。”
喬書雪眸光閃爍。
劉天德驟然身體一僵,他對喬清露感情複雜,怨恨是肯定的,但也偶爾,在為喬清露操心資源而失眠的午夜,可憐過這個鑽牛角尖的孩子。
美貌、家庭、事業,甚至是愛情,這些喬清露無比在意的東西被喬書雪一一踩踏蹂躏,獨留她一個人在無盡的黑暗中發爛堕落。
是他沒有站出來嗎,劉天德難以自抑地陷入旋渦般的自責。
喬書雪看着劉天德失神的神情,眼底的激動愈盛。
她就是要把所有負了她的人踩在腳下,踩到泥裡,讓他們癱軟、窒息,再也沒有翻身的機會。
“喬書雪。”
趙可聲音沉穩,帶着不容置喙地肯定。
她向前踏出一步,自上而下地俯視着喬書雪,如同獵鷹鎖定瑟瑟發抖的野兔。
喬書雪心口無端一緊,這種突如其來的危機感讓她感到陌生。
“你,你幹什麼?”
“我最近看上了一把刀,喚醒阿洛克斯,好像隻有瑞士才賣,到貨好像最少也要一個星期。”
趙可看着喬書雪越來越僵硬的神情,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我在想,你如果有經驗的話,可不可以幫我代購?”
趙可每多說一個字,喬書雪血液便冷下一分,周圍的氣壓好像突然沉重了起來,擠壓着喬書雪的肺部,讓她無法呼吸。
EVOKE ALOX,一把漂亮的,适合割斷登山繩的小型軍刀。
國内沒有賣的,隻有從瑞士代購。
在見過喬清露之後,趙可花了很多時間,尋找蛛絲馬迹,最終她将目光放在喬清露用來割斷繩子的那件作案工具上。
做工精細、曲線流暢的折疊軍刀,外國生産,大陸基本沒有售賣。
從喬清露知道參加《人生四格》到前往山村,不過三四天時間,她根本來不及代購這樣一把軍刀帶在身上。
除非,她從前有收集軍刀的愛好。
又或者,這把軍刀是别人塞到她手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