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铮很想掙脫,然而他馬上就驚恐地發現自己一點力氣都沒有,不僅身體綿軟,連内心也十分順從,甚至還嫌對面的動作過于磨磨唧唧,索性一把打開那雙修長的手,自己上手,三兩下就解開了褲子的拉鍊。
“……”
“……”
在極度尴尬的面面相觑中,黎铮在心裡怒扇了自己兩個耳光,迷迷糊糊地暗罵:你在幹什麼!不對!應該是該死的信息素!該死的Alpha!
面癱臉倒是毫無波瀾,隻是動作頓了頓,随即突然彎腰抱住黎铮。空氣裡充斥着情|欲和暧昧的氣息,黎铮的褲子也因為站起來的動作而滑落到了腳踝處,下|體頓感涼風習習。
再擡頭,面癱臉居然湊了上來,似乎是要親吻他。
與此同時,衛生間的門被人大力踹開,黎铮卻無瑕顧及,眼前都被淡漠得沒有一絲感情的雙眼占據。
好漂亮。隻要能抱着這個人,就什麼都不重要了,甚至忘記了還在被追趕。不,不重要了,都不重要了。
而從闖進來的人的視角來看,他們兩個就是一對忍不到回家、甚至忍不到進入廁所隔間就開始親熱的情侶,這在搖曳這樣的葷吧,實在是見怪不怪了。
然而,黎铮很清楚,面癱臉隻是和自己鼻尖相觸而已,或者壓根就沒有接觸到,因為他的神志已經不太清醒了,實在分不清楚鼻尖上的觸感究竟是不是真實的。
“喲,還挺狂野。”領頭的精英男吹了聲口哨,走上前:“喂!小子!你有沒有看見——”
黎铮看到面癱臉微微轉頭。一時間,仿佛那張完美無缺的側臉是什麼夜叉修羅,讓精英男的表情立刻改變,而本人卻還是一如既往。
明明那麼好看……黎铮迷迷糊糊地想。
精英男一整個地愣住,好像看見了令人難以置信的場景:“你、你是……?”
後面的一個西裝男不耐煩地推了他一把:“愣着幹什麼?老闆讓我們趕緊抓人回去!”
“啪”的一聲脆響,精英男二話沒說,反手就是一巴掌招呼上去:“給老子閉嘴!”
再回頭,他的臉上已經換了一副神色,極盡谄媚奉承地腆笑着:“真是不好意思,溫先生。您看,我們也不知道您今天到這裡來玩了。是我們打擾了!您千萬别見怪!”
黎铮一邊靠在面癱臉的身上,擋住自己的臉;一邊茫然地聽着他們的對話。
溫……溫先生……他是姓溫嗎?
抱着黎铮的面癱臉輕輕點了點頭,連語氣都聽不出來情緒,平淡地說:“出去。”
黎铮下意識地咽了咽口水。這個嗓音,如果是叫他的名字……受不了。光是想想,他都要發瘋了。
“是是是。都出去!出去!還不快點!”精英男嚴厲地一聲令下,開始催促其他人都出去,有幾個人不情不願,也不敢違抗命令。
等人都撤走了,精英男搓着手,點頭哈腰地說:“溫先生,您慢慢享受,我們這就走。打擾了!真是對不住。”
門很快就被關上。黎铮松了一口氣,狠狠地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連褲子都來不及提,艱難地說:“收起你的……信息……素!”
這樣濃郁而又吸引人的氣味,大概是面癱臉故意釋放出來的,而且釋放了很多。跟釣Omega上床的手段一樣,沒品且卑鄙。
不過奇怪的是,面癱臉并沒有占他的便宜,反而是很聽話地放開了他。
失去扶持,黎铮沿着牆面頹然地滑坐下去,匆忙把褲子穿好;對方則走到洗手池前洗手,好像特别嫌棄觸碰過他似的。
鏡子裡的人微微低着頭,臉上依舊沒有什麼表情。
這個家夥……長相其實并不冷酷,也不寡淡,甚至可以說是有幾分溫柔。Alpha的各項素質本身就很出衆,更别說是Alpha裡的佼佼者了。
隻是神色過于平靜、眼神毫無波瀾,整個人散發出一種莫名其妙的疏離感,一點攻擊性都沒有,當然,也就一點親近感都沒有。
黎铮覺得,就算沒有信息素的吸引,自己也會向面癱臉求助的,因為這個人看上去就很有教養的樣子,感覺大概率會被幫忙。
隻是這一整套反複洗手的動作,還是出賣了面癱臉内心的真實想法。
外面的人還沒有離開,被嫌棄的黎铮也沒辦法先走,隻好不尴不尬地站着。這個不大的空間裡,到處都充斥着信息素,無時無刻不在誘惑着他,想要讓他失去理智,對眼前的人做出瘋狂又不道德的事情。
如果真的做了的話,他一定會被當場暴揍一頓——因為他根本就打不過Alpha——然後再被起訴,不僅要賠錢給這個比他富有不知道多少倍的人,還有可能去坐牢,以猥亵Alpha的罪名,丢人丢到監獄裡。
可明明是Alpha先不控制信息素釋放的。這個世界為什麼是這樣的?為什麼沒有處罰Alpha各種放蕩行為的法律?
黎铮呆呆地站着,拼盡全力地抵抗着生理上的誘惑,腦子裡渾渾噩噩地想着一些亂七八糟的事。
突然,他看到自己的抑制劑還在地上丢着,于是彎腰撿起來,順便小聲地對面癱臉說:“……謝謝。”
很難為情,各種意義上。
鏡子裡,他看到面癱臉淡淡地看了自己一眼,仿佛隻是在看路邊的一株雜草,平淡無波:“換一種抑制劑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