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吻的時候用力過猛、動情不已,留下痕迹和信息素了。黎铮繼續用力擦嘴,那怎麼擦都擦不掉、被他十分喜歡的味道,讓他的表情逐漸陰冷,索性把身上店裡的統一着裝脫下來:“我要辭職。”
秘書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李先生,那是您的自由選擇。”
溫逐也從後廚出來。黎铮盡力無視,冷聲說:“麻煩把這個月的薪資結給我。”
雖然還差兩三天,但他付出的也不少了!
李照輝在一旁看得一臉茫然:“等等等等!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沒有人能夠解答,他又湊到黎铮身邊小聲問:“喂喂!你小子拿我的身份證出去嫖了??”
“給他。”溫逐突然說。
秘書從公文包裡取出一張支票:“老闆,多少合适?”
黎铮搶答:“十萬!我的薪資、精神損失費,還有職場性騷擾的賠償!”
李照輝驚叫:“我靠靠靠!職場性騷擾?!你丫還真的去嫖了!!”
黎铮惡狠狠地瞪眼:“閉嘴!”
秘書得到了溫逐的點頭,在支票上寫下金額:“李先生,這是您的薪資結款、精神損失費,以及——職場性騷擾的賠償。”
這下,輪到黎铮愣了。
剛才隻是情緒上頭,随口說出來的數目,根本就沒想過面癱臉會真的給這筆錢。隻是接一個吻而已,就能得到十萬塊?那……
黎铮不敢再往下想了。
溫逐提筆在支票上簽字,秘書遞了過來。黎铮神情恍惚地接住,确認支票和金額都無誤:“……”
對于這種富家公子來說,為了找一個Omega而專門買下一間不相幹的奶茶店,是眼都不需要眨一下的小事;捉弄别人滿足自己的特殊癖好後,再随手打發十萬塊,也是不值一提的小事。
今天的事,讓黎铮再次明白,他從小就明白的道理——底層人和有錢人,根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
“不需要這麼多。”黎铮定了定神,平靜地說:“我隻拿該拿的那部分。”
對他一會兒這樣,一會兒又那樣的舉動,秘書顯得有些困擾和無語,但還是非常敬業,按部就班地幫他結了少得可憐的一筆工資。
因為溫逐在場,黎铮隻和李照輝潦草地打了招呼,就直接出門了。沿着街道快步走過兩個紅綠燈,心緒才慢慢緩和下來,又接到一通電話:“媽。”
那頭的女聲很活潑,一點都不像做媽媽的年紀:“铮铮啊,今天的工作還順利嗎?”
在街上漫無目的晃蕩的黎铮猶豫了一下:“……嗯,順利。”
“乖兒子,記得注意休息,要多喝水,還要三餐規律,和同事們處好關系,不要生氣,所謂‘忍一時風平浪靜嘛!’”
退一步越想越氣。黎铮聳拉着腦袋,語氣強裝出鎮定:“知道了。媽,你那邊怎麼樣?記得按時吃藥,千萬不要熬夜。”
“嗯,媽媽都按醫囑的,铮铮不要擔心,媽媽沒事。”
什麼沒事。黎铮沉默了。他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孤身在老家的媽媽——他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
都怪那個男人,限制他的出行、凍結他的銀行卡,派黑(防屏蔽)社(防屏蔽)會到處追他,還打招呼讓他在各個企業裡都找不到工作,害他隻能多打幾份零工。
那個男人知道他需要錢,而且是特别急需,這就是在逼他投降妥協。
早知道,就接受那張十萬塊的支票了。黎铮垂頭喪氣地看着手機上的餘額。為了面子,一時沖動,居然拒絕了十萬塊錢。
有了那筆錢,他至少可以解解燃眉之急。
他知道自己并不是多麼清高的人,隻是,在那個面癱臉面前,也不知道是為什麼,他就是很不爽。不爽在那麼親密地接吻後,輕飄飄地接受那家夥的錢,那自己和男妓又有什麼區别。
算了,還是趕緊找工作吧。這個月少得可憐的工資是到手了,下個月還要繼續生活,總不能現在回頭去找面癱臉,厚着臉皮再把錢要回來吧?說到底都是人家先幫了他,他當時也說了,能幫忙的地方一定會幫忙,作為報答。
隻不過,面癱臉冷淡漠然的态度和拿錢了事的作風,讓黎铮想起了非常不愉快的經曆。
如果站在面癱臉的角度上來看,好像并不出格,有錢人不都是一個樣子?
“你現在還會pua自己了?”黎铮自言自語,揉了揉臉:“這次是真的不會再見面了!趕緊忘了那家夥!想想以後的生活……”
不過,思緒忍不住擴散……如果是做面癱臉的情人……那家夥雖然人很奇怪,可是出手闊綽,又不像那種整天打雞罵狗、趾高氣昂的有錢人,自己應該會過得比現在好一點吧?
想到這裡,黎铮又皺起眉頭。他到底在想什麼?做面癱臉的地下情人?用身體換取金錢?破壞别人的家庭?
他做不到,又或者是,他還沒有窮到那個地步。
這個想法非常危險。黎铮暗暗告誡自己,必須盡快忘掉,要把關于面癱臉的一切都當做垃圾回憶,全部處理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