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俢的一句話,讓季理理的神經元好像被電擊,全身的神經元組成她,那一瞬間她的身體好像瓦解,她的身體各個方面都警告着危險,身體一瞬間的顫栗需要她強大的内心久久去鎮定。
季理理立馬解釋,“我天生嘴角不好,哈哈,修修姐不喜歡,我不笑就是了。”
“哈哈哈,我開玩笑的,看把你吓得。”栗俢這才真正開始大笑,細長粗糙的手在嘴邊随意的揮了揮。
季理理也跟着栗俢後面一頓尬笑,在栗俢看不到的地方,季理理眼神裡充滿了警惕。而在季理理看不到的地方,栗俢眼裡卻充滿着厭惡。
不過多時,上了三層樓又繞了幾圈,就到了季理理的宿舍310,在環形走廊的最前面,越往後看燈光越黑。像是獨獨給季理理留了一盞亮光。但是季理理卻觀察到,門牌上寫的卻不是季理理的名字,而是栗俢兩個字。
“修修姐,這不是你的房間嗎?”季理理很奇怪,難道是栗俢覺得待客之道必須要做好嗎?
“以前是的,現在是你的。”栗俢告訴她。
栗俢邊說邊開門,但是開門的方式倒是特别。通體黑色的門,中間好像是鎏金閉上的三角眼,門上也沒把手和貓眼。
隻見栗俢摸了三角眼一把,水波式的紋路輕輕浮現,三角眼睜開,裡面竟然有個紅色眼珠子,眼珠子繞着三角形邊框轉了一圈,咔擦一聲,門開了。
我靠,夢裡的東西就是牛啊,升級版人臉和指紋解鎖啊,季理理心想。
栗俢告訴她:“你現在把眼珠子挖出來,然後把你的紫球放進去。”
栗俢說話太過平常,季理理想也想得到,他們這群人不怕死,更不會怕眼珠子了。
隻是可苦了季理理,她看着還在轉的紅色眼珠子,撇了撇頭,不敢看它。猶豫也沒用,她的手直直的掏了進去,她清楚的感受到眼珠子繞着她的手轉了一圈,像魚一樣滑溜,冰涼的觸感,她吓得恨不得一頭長發都豎起來了。
“啊啊啊啊啊——好惡心!!!”季理理被惡心的直尖叫又跺腳,隻是手是死死扣住眼珠子,她感覺再用點力,眼珠子都要被捏爆了。
化恐懼為動力,狠狠一使力氣,直直的把眼珠子拔了出去。
季理理是一點也不敢看啊,她腦子裡想象的那些血腥的東西足以讓她今晚做噩夢了。她哆哆嗦嗦的對栗俢說:“快快快,球……球……紫的球。”
栗俢聽了她的話,把屬于季理理的紫球放了進去,代替了眼珠子的位置。
隻見紫色的淺光亮了一瞬,三角眼的空洞就變成了紫眼珠子。剛剛還待在季理理手裡的那個紅眼珠子立馬就不見。
“好了,現在這間房是你的了,哈哈哈哈,你剛剛簡直太搞笑了。”栗俢揉了揉她的頭,又是一道爽朗的笑。
季理理心想,這個短發栗子,果然是個狠女人,怪不得能讓這麼多人聽她的,她是又怕又好奇。
栗俢教她:“這間房現在是你的,你把手放在三角眼上就行,像我剛才那樣,它記得你,夢要随身攜帶,千萬不能丢了。”她把紫球拿出來遞給她。
隻見季理理還緊緊抱着她的m416打顫。
“你可以把槍放進去,夢的空間隻屬于你,别人用不了。”栗俢說。
大門微微打開一些,栗修先進去:“進來吧。”
季理理跟着栗俢的腳步移動,房間内幹淨到根本看不出來栗修曾經住過的痕迹。隻是靠牆的床頭,擺着一面巨大的五眼神像圖,臉上依然畫着大大的紅叉,和大廳中心那副一樣。
季理理盯着那處入迷,她對這位神很感興趣。栗修發現季理理一臉癡樣,隻是不急不慢的說:”抱歉,整理的時間太短了,還沒來得及把它撕了。“
栗修走到床頭,迅速的,”撕“的一聲,五眼神像圖被從臉中間狠狠撕下。
“已經很好了。”季理理弱弱的說。
“知道這幅畫是誰嗎?”栗修主動問,眼裡充滿戒備,十分期待她的回答。
季理理老實回答,她感覺,這個人能看穿她的謊言。“知道,這個世界的神,刹勒鷹。”
“黎唔告訴我的,我不認識他。”季理理又補充。
“ 哦?是嗎?黎唔倒是個好心的。”栗修盯着季理理的眼神不像之前那樣隻是打趣,而是充滿懷疑。
季理理頓時頭皮一麻,她感覺自己說錯話了,這個組織裡的人可視神為騙子,她初來乍到,難免讓人起疑,更何況這人還是組織首領。要是栗修狠毒點,她怕是連死都不知道咋死的。
“沒有沒有,我隻是沒見過這麼醜的東西,和修修姐比起來,他連修修姐的一根汗毛都比不上。”季理理一副谄媚的樣子,哈哈笑的忽悠過去,但是背後不禁冒出了冷汗。
“沒什麼,不過是一幅畫像,你感興趣,給你就行,我們這裡遍地都有,你看多了,也就不足為奇了。”栗修把撕了的那幅畫塞到了季理理手裡。
這可苦了季理理,她不知道該收不該收,隻是話到這份地步,不收也得收了。
“隻是,你可記住了,這畫隻有咱們内部長這樣,外面的人可覺得刹勒鷹是這個世界最好的東西,外面的人可決不允許他們的神收到冒犯,你要是不小心給外面的人看到了,那可就不僅僅是背叛我們的組織,而且還是冒犯了他們的信仰,不管你逃到哪裡,隻要你閉上眼睛,總會有人想方設法的找到你的。你記住了嗎?“
季理理再傻也能讀出來赤裸裸的警告,她越發覺得手裡的神像是燙手山芋,她想回家的心更急切。現實世界雖然窮點,但是也沒人這樣威脅她啊。
“記住了,記住了。“季理理連忙點頭哈腰。
等到栗修交代完基礎事項離開,季理理一頭紮進床褥,隐忍的抽泣了起來。
這兩天發生的事說是噩夢也不足為奇,一直緊繃的精神狀态和身處陌生的環境,讓她隻能選擇嬉笑的充當别人的附屬品。在現實世界裡,她是像鹪鹩一般,盡管價值小,但是悠閑自在也沒什麼不好。
現如今,她能清楚的感知到所有人的充滿好奇的又或者是惡意的眼神。在她看來,她像是運氣好點的動物,隻是因為有點特别,屠宰手才看起來善意滿滿,愚蠢的人才會被表面的好意蒙騙,季理理才不會。
花開花落,知道的越多越危險,她明白她想回到現實必将充滿坎坷,最壞的結果無非就是死。
嗚嗚聲漸漸變輕,季理理累的慢慢的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