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他生命中的很多第一都是肖毅帶來的。他是一條貪得無厭的蛇，永遠也吃不飽，他還想和肖毅一起度過更多第一次。
肖毅看着傻愣着，眼神死死盯着冰櫃的鐘毓，“你想要吃什麼嗎？我給你買。”
鐘毓眼中複雜的情感都被掩去，擡起精緻的臉，揚起生動甜美的笑容，眼眸裡一片澄澈，“可以嗎？”
“那當然。”肖毅點了點頭。
“我想吃這個，但是那個看着也很好吃。”鐘毓認真地挑選着，瑩白的指尖抵在玻璃上，嘴裡小聲的嘟囔，十分的猶豫。
“吃這個吧，我吃過很好吃。”肖毅麥色的指尖挨着鐘毓的，點着玻璃下的那款冰激淩，側過臉認真的和鐘毓推薦。
滾燙的溫度吻上了鐘毓冰涼的指尖，燙的他指尖瑟縮了一下，手肘往後撤，放回了身側。
肖毅也愣住了，收回手看着指尖，他發現他在鐘毓身邊總是無意識地過界。這是為什麼呢，鐘毓的特異性對他的影響這麼大嗎？
在肖毅沉思的這段時間，鐘毓已經從冰櫃裡拿出那款冰激淩了，看了眼表：“肖醫生，已經五點半了。”
“對，要趕快回去了。”肖毅順坡而下。
結好帳，肖毅領着兩包食材，鐘毓則是叼着冰棍跟着他，滿臉的滿足。
不過幸運的是，超市門口停着一排小藍夾雜着小綠。
你說哨所封閉吧，他還挺緊跟時代的，共享單車和外面一樣要掃碼解鎖，真是連蚊子腿都不肯放過。
大大的一包食材放在小小的車筐裡，彎曲着兩條長腿，蹬着窄小的踏闆，壯碩的身軀坐在淑女車上。肖毅不止一次吐槽過，白塔真是夠懶的，一點都不改，完全沒考慮體型龐大的哨兵們。
橙紅的夕陽下，不寬的街道上，兩條影子斜斜地挨在一起。
在自行車的加持下，兩人在六點前回到了肖毅的公寓。
肖毅穿着鞋直接走進了客廳，但鐘毓卻在玄關躊躇不前，“進來吧，我家沒什麼備用拖鞋。還有門别關，省的等會再開門。”
把食材讓在廚房的地上後，肖毅掏出手機，在疏導課的七人小群發了一條消息，
鐘毓在他發消息的期間，拎着食材擠進了本就窄小的廚房，等待肖毅發号施令。
“你，出去等着。”肖毅打量細皮嫩肉的鐘毓，嗯，是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小少爺。
“我可以幫忙。”鐘毓神情真誠。
“你不覺的這裡很擠嗎，轉身都不方便。”肖毅皺了皺粗眉，婉約地拒絕了他的幫忙，“你要是無聊，可以玩手機或者看會劇。
鐘毓沒有在堅持，放下食材，走出廚房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打開了電視機。
客廳裡的聲音傳到了廚房，聽着對話是狗血倫理劇，肖毅笑了笑，專心緻志的處理手中的食材。
等他徹底沉浸在做飯中時，鐘毓的視線離開了電視機，轉向了廚房裡忙碌的男人。
男人有一副極好的身材，他的肩膀很寬闊，背部的肌肉緊緻，肩胛骨和脊柱的線條清晰可見，腰身緊實，但不纖細，呈現出完美的倒三角。臀部的肌肉緊緻有力，曲線自然飽滿，雙腿健壯修長。
鐘毓完全看入迷了，哨兵敏感的五感都被他棄置一旁，沒發現有人進入屋内。
“是不是很美，很想得到。”章茜依的跳躍地聲線出現在他的耳畔。
鐘毓收回了溫和的目光，一臉淡漠地注視着章茜依，冰冷深邃的眸底藏着殺意。
章茜依好似沒感到這些，坦然自若地攤在鐘毓身旁，揚起一個漫不經心地笑容：“要裝乖就好好裝，你這樣瞞得過誰。”
“你的喜歡實在太明顯了，眼神暴露了一切。”章茜依側過身，慵懶地上下描摹着鐘毓，“眼神不要這麼可怕，我是不會告訴肖毅的。比起趙曦年，我更喜歡你。”
“為什麼？”鐘毓壓低嗓音，有些沙啞。
“女人的第六感吧。”章茜依撥弄着塗着甲油的指尖，随意地回答道：“你比起趙曦年更真誠、更愛肖毅。趙曦年給我的感覺有點虛僞，不夠堅定，會背叛肖毅。”
“但你不會，如果肖毅遇到危險，你會拼盡全力去救他，哪怕是死。如果肖毅不願意喜歡你，你也不會強迫他。你會放手，默默守護。我雖然不知道在這看似隻有一個半月的時間裡，你會如此深的愛上肖毅。
“但我能确定的是，你會尊重肖毅的一切選擇。因為你真的真的很愛他，不願傷害他分毫，不是嗎鐘毓？”
鐘毓低垂着眼眸，默然無聲。
“所以啊，鐘毓我會幫你。”章茜依支起身，拿過茶幾上的遙控器，換了一個頻道：“鐘毓，目光要看向電視而不是追逐肖毅的背影。隐藏好自己的感情，耐心點，要徐徐圖之。”
章茜依這個女人看似古怪調皮，卻隐藏着一顆細膩的心，她和鐘毓一樣是真正愛着肖毅的人。
徐徐圖之，他在肖毅來到哨所的第一天，對着心猿意馬的青岚說過。可是，當他和肖毅接觸後，和那天的青岚沒有區别。感性背離了理性，漏洞百出，何談徐徐圖之。
人陸陸續續地來了，熱騰騰的菜也端上了桌。
章茜依拿着帶來的紅酒，給鐘毓到了一杯。果然不負所托，沒碰過酒精的鐘毓一杯就倒。臉上浮着兩坨紅雲，手裡抱着馬克杯，不吵不鬧，側歪着沉重的腦袋，表情認真地聽着他們吃飯閑聊。
間隙中，章茜依和意識昏沉的鐘毓加了好友，正式成為了盟友。
飲料過三巡，都吃飽喝足了，大家撫着圓滾滾的肚皮心滿意足的離開了，留下鐘毓和一堆爛攤子給肖毅收拾。
鐘毓不吵不鬧，乖乖地坐在椅子上，看着肖毅忙前忙後地打掃。當一切回歸原位，肖毅敲着酸痛的腰背來到鐘毓面前。
“現在很晚了，你這副樣子也回不了家，就在我這湊合一宿吧。”肖毅拿這個呆呆傻傻的鐘毓實在是沒辦法，隻能讓他躺在自己的沙發上睡一晚。
等肖毅抱着薄被再次出來時，鐘毓已經脫了鞋，抱着靠枕蜷縮身子，在窄小的沙發上睡着了。肖毅輕輕地把被子蓋在他身上，關了客廳的燈，蹑手蹑腳地回卧室洗澡睡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