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面經曆了小巷中喬裝時,驚險地擦肩而過。商樓裡暗流湧動後,已經有些習慣了。
她甚至平靜下來。
把這些經曆,當作一場短暫夢境。隻當是偶然誤入了,一場曆史碎片拼起來的電影。
宋逢年拉着她。
一路躲避過,穿梭過了這些危機。
“那邊的人,别躲了。”
“剛剛,在遠處的時候,我就看到樹葉的影子,在跟着晃動了。”
對面出聲:“你們逃不掉的。”
黑洞洞的槍口,從掩映的樹叢間,輕掃過來。
時不時,用尖銳的動靜,刺開樹葉的縫隙,探尋他們的蹤迹。
“刺啦,刺啦。”
發出響聲。
黎頌:“他馬上要過來了。”
耳邊傳來,青年壓低的聲音,氣息在她耳廓邊拂過,帶着莫名安心的感覺:“你相信我嗎?”
她有些不明所以。
不懂他,突然為何這麼問:“相信,怎麼了?”
他笑了下:“那就好。”
“等會兒槍口,對準你的時候,先别輕易動,我會解決他。”
黎頌:“!”
這是讓她當靶子的意思。
她把目光投向對方,無聲地詢問,還有沒有可商量的其它方案。
她眼眸瞪得圓,也瞪得很真誠的模樣。
宋逢年像是失笑了下,唇角浮現弧度。
比起往常,散漫慵懶的笑意,像在逗她:“别怕。”
“要是實在太害怕的話,就在心裡數三下。”
“想象你,剛剛計劃的,把我背起來就逃跑,很順利的那種畫面。”
宋逢年笑笑:“相信我。”
他雖表面不着調,但應該。
黎頌微微握手成拳,鄭重拜托對方:“你可一定,要說話算話啊。”
“真的,我保證。”
他沒管帶傷的那條腿,憑借驚人般的冷靜,簡單包紮後,撥開樹叢,從圍牆的反方向靠近那個人。
對方沒有知覺,依舊高舉着槍,一步步逼近她所待的方向。
圍牆的縫隙間。
他終于看到黎頌了,瞳孔興奮擴大,露出了陰狠的神色。
“找到你了呢。”
“原來,是一個弱女子啊。”
面對槍口,黎頌适時顯露了,驚慌恐懼的真實反應。
“快點,出來。”
“鬼鬼祟祟的,跟我回去收押審問。不然的話,就在這裡崩了你。”
“一、二……”
她頓在原地。
求生的本能扼住了她,身體過分僵硬,額間刹那遍布了細汗。
喉間發澀。
但她配合着宋逢年的計劃,僵着一動不動。
“一、二、三。”她輕數。
三秒過去,青年沒讓她失望。
在對面即将,扣下槍闆的刹那,他出現在了對方身後。伸出手,利落鎖住對方的手腕,然後帶着力道,反手扳過。
士兵被桎梏,反方向扳過手腕,手臂被不自然地扭起。面容也因為痛楚,跟着扭曲起來,說着叽裡呱啦的語言。
“什麼人,放開我!”
“敢攻擊我們,你是不是不想活了,想被崩了?”
宋逢年沒有猶豫。
刹那又奪走他的槍,抵在他太陽穴的位置。
對方看到他,也“穿”了軍裝。
眸中有喜色閃現:“别别,搞錯了,都是自己人……”
“是自己人啊哈哈哈。”
宋逢年輕側了下頭。
半晌,喉間溢出笑聲:“誰和你,是自己人了。”
他說完,上膛扣闆,沒有絲毫的拖泥帶水。
“救命!來人啊……”
黎頌微微屏息,緊張得眼眸一眨不眨。
所幸,砰的一聲。
那士兵軟綿綿地,當着她的面倒下,擴大的瞳孔定格。由于靠得近,他的血隐約,還濺到了她臉上。
她靠在牆邊,長舒出氣:“還好,你來得剛剛好。不然我要交代在,這裡了。”
他說了讓她數三下。
倒是做到了。
宋逢年望着,她心有餘悸的模樣,唇角揚起:“原來,沒那麼信任我啊。”
“那怎麼放心。”
“呆呆地就當靶子了?”
他擡起指尖,似想幫她,擦去臉上的血迹:“下回,可别這麼冒險了。”
黎頌能感覺到。
他的指尖,帶點薄繭。觸碰到她時,微微粗粝的感覺,不由握住他的指尖。
他似是意識到了。
收回手,有禮地道歉:“噢,抱歉,那你自己擦擦吧。”
“那群人聽到槍聲,可能要一窩蜂過來了。”
“快走。”
話音落下後,他輕攥住她的手腕,往和商樓相反的方向跑去。
在風中,跟着他一起跑時。
黎頌隻覺得,那種感覺又湧了上來。像他先前說的那樣,跟着他。不要回頭,也不要恐懼。
他們穿過了,回環曲折的小巷。也一起穿過了,崎岖坑窪的石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