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女人我們打不過,下回再說吧……”
就在此時,這裡的小争端終于把東道主給驚動了。幾個身着鴻飛門服飾的修士上前來,聽說了事情的緣由,對阿曉一行人斥責道:“踏雪台的規矩,隻能在台上切磋,不可在台下私鬥,更不可欺淩弱小,你們在此鬧事,是不把我鴻飛門放在眼裡嗎!”
阿曉臉色難看,卻無可奈何,隻得憋屈地賠不是,領着人悻悻而退。
鴻飛門的修士對那小妖修的态度意外地溫和,甚至有些殷勤。安撫了小妖修的情緒之後,又問他是哪門哪派,師從何人。
小妖修看着腼腆,似乎不太适應鴻飛門弟子的關切,隻說自己叫做小東,至于門派卻一個字都不提。那弟子見了,心裡猜測他的師門可能名聲并不顯赫,不好意思說,于是話裡甚至帶上了幾分試探,企圖将他拉攏進鴻飛門。
小東不願再與他搭話,又見一旁的江采蓉要走,忙道:“那位姐姐剛才也幫了我,我卻還未向她道謝,改日我們有緣再叙吧!”說完,便追着江采蓉的身影去了。
卻說阿曉等人走遠之後,憤憤不平,又開始小聲議論起來。
“這鴻飛門竟然如此偏袒妖修,哼,恐怕真的是跟那些妖怪勾結了!”
阿曉恨恨道:“衡元會我不去了!”
“唉,不好吧,那好可惜……”
“哎,你們聽我說,最好還是别去了,我看啊,這衡元城古怪得很。”
“哪裡古怪了?不過你小子向來機靈,打聽的八卦多,說說看呗!”
“這城裡有個地方,我上回喝多了逛了進去,可後來怎麼也找不到了,依稀記得那街角有個鋪子,叫……叫什麼‘畫堂春’。”
“嗨,這有啥,是你把自己喝暈了吧。”
“别不信,那裡是真邪門!妖氣重得很!那麼重的妖氣,我絕對不會認錯,按理說在城中應該特别顯眼才是,可偏偏後來怎麼也找不見了!”
“說不定還真是鴻飛門勾結的妖邪啊……”
一夥人聚在一塊兒,恰好又漸漸走到了偏僻的角落裡,興奮地讨論着,冷不丁背後響起了一個冰冰冷冷的聲音:“畫堂春?能不能詳細地講講你看到了什麼?”
少年們吓得魂飛魄散,險些驚叫起來。
隻見一黑衣男子站在他們身後,面無表情,眼神冷漠,正是凜川。見他們驚恐地看過來,他又道:“我不殺……不會把你們說的東西傳出去,隻是我也覺得這城裡似乎有點什麼不對。你們說的那個……畫堂春,我有些好奇,能不能再講一遍?”
雖然他的話裡有詢問的意思,眼神卻冰涼冰涼的,大有“你不說我便殺了你”的意思。少年們屈服于他的威壓之下,那提起畫堂春的便把事情詳細地說了一遍。
“……那日我是喝多了,但絕對沒有不省人事。那條街在城西,裡面妖氣沖天,而且似乎還有些不幹淨的東西,我便進去看。街角有個叫畫堂春的鋪子,開着門,門裡熏着香,煙霧缭繞的,什麼也看不清,我不敢進去,隻好走開了。酒醒之後要去找,卻發現那是條死胡同,根本沒有那家鋪子。”
凜川聽了,下巴微微點了點,示意自己知道了,轉身就走。少年們面面相觑,又不敢說些什麼,隻悄悄道:“這便走了?不會去告密吧?”
“告密便告密吧,反正也不打算留在這裡了。咱們走吧。”阿曉說。
原來白棠遠遠地聽到這群少年在議論衡元城裡的不對勁之處,便讓凜川來打探消息。
“你氣勢威嚴,吓唬吓唬他們,他們馬上就會把所有消息都倒出來了。”白棠是這麼“鼓勵”他的。
想到這裡,凜川心情複雜,畢竟實在是想不到自己的“威嚴氣勢”還能這麼用。也罷,誰讓自己現在是别人的小弟呢。
突然,前方出現一人,急匆匆地與凜川相向而行,差點與他迎面相撞。那人穿着白衣,戴着幂籬,與凜川擦肩而過時,行走帶起的風掀開了輕紗的一角,露出了讓凜川有些眼熟的白皙下颌。
凜川回頭,看着那人:“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