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他看了一眼熟睡的白棠,又接連試了好幾次,直到自我感覺應該不會有太大的痛感,這才謹慎地往白棠眼尾的傷痕上點去。
就在他的手指即将觸到白棠的眼角時,突然,白棠頭一歪,撲通一聲,整個人的姿勢由支着頭變成了臉朝下趴在了桌子上,凜川吓了一跳,指尖的那點靈力也散掉了。
凜川:……
白棠扶着額,揉了揉在桌子上磕到的地方,睡眼惺忪地擡起腦袋,眯着眼看到了一邊的凜川。
“咦,你醒了啊……”
“這是什麼地方?”凜川仿佛什麼都沒發生過一般,淡定地問道。
白棠打了個哈欠:“鴻飛門安排的客房。過兩日便是群英會了,衡元試煉境也要開啟,我們留下來看看。”
她說着,突然想起了什麼,從袖中取出一道令牌,晃了晃,說:“白日裡掌門給我的,試煉境通行令牌,本來沒打算去,現在不去不行了。”
“你好些了嗎?我方才給你療了傷,輸了些靈力。”她說。
凜川點了點頭:“多謝。”
白棠擺了擺手:“不必客氣。”
“試煉境你就不必進去了,你傷勢未愈,我一個人去就好。”白棠說着,一隻手撐着桌子站了起來,另一隻手隔着衣領,按着領口下熾熱得幾乎要燃燒起來的紅色吊墜。
她起身要走,凜川忽然叫住她:“你去哪裡?”
“當然是回我自己房間啊,你這不是沒事了嘛。”
白棠出了門,便将那灼燒一般的吊墜拿出來仔細查看。晶瑩剔透的紅色淚滴狀寶石,此刻更是紅光耀眼,還微微有些閃爍,如同火焰一般,又仿佛在向主人示警。
“算了,”白棠重新藏好寶石吊墜,抿了抿嘴,到底還是有些失落,“半路上撿到的野生蛇,哪有這麼聽話,性子野一些才正常吧。”
反正結果還算好,這不,再差一點就要把他燒成灰了,白棠心想。
她正要邁步離開,凜川的門再度“吱呀”一聲開了。凜川站在門裡看着她,兩人距離十分近,幾乎能感覺到對方的呼吸。
這個角度令白棠想起自己被霧非煙假扮的凜川當猴耍的慘痛經曆,不由得寒毛倒豎,往後退了一大步:“你幹嘛?”
凜川一言不發,伸出手将一點靈力點在了白棠眼尾。輕微的刺痛襲來,白棠偏頭便要躲。
“嘶……”
凜川隻一刹便收回了手,淡淡道:“抱歉,今天誤傷了你。”
房門又“嘭”地一聲在白棠面前毫不客氣地合上,白棠摸了摸眼角,那裡已經沒有痕迹了。
莫名其妙。她歎了一口氣,心道,這家夥的心思怎麼跟海底針似的。
白棠回到自己房内,這才想起霧非煙給的那份所謂的“禮物”。于是,她将畫卷取了出來。
畫面在白棠眼前緩緩展開。隻見紙上畫着的,是一位紅衣似火的女子。華裳金冠,容顔明豔,氣質出塵,威儀凜然。
而畫中的這位女子,面容竟然與白棠有八分相似。
白棠頗為訝異,仔細看去,又發現了那畫卷角落裡的幾行小字:
“鳳凰丹朝。”
“妍朱留于畫堂春。”
“未果。”
據傳,鳳凰一族多隐世而居,丹朝便是現世的最後一隻鳳凰。她修為高深,英勇善戰,在仙都對抗魔修的血域之征中一戰成名。可惜在千年前,丹朝便隕落了,其死因一直都是一個謎,有人說是因為堕魔而被誅殺,也有人說她是被人陷害而死。
關于丹朝的傳說,白棠是聽過一些的。她還知道一個不知真假的小八卦。相傳丹朝曾經差點嫁給了現任仙都帝君白瑜,可是在血域之征後,兩人不知道為什麼,爆發了極其激烈的争執。最後二人決裂,丹朝隻身闖入仙都,當着衆神仙的面,将還未完成的婚書撕毀,揚長而去。
“給我看這個做什麼?”白棠不解,“世間長得相像的人多了去了,就算我長得像丹朝,也沒什麼大不了吧。”
她将畫卷收了起來,沒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