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殺的,這卧室是多久沒打掃了居然落了這麼厚的一層灰?
施尹空下意識屏住呼吸,輕手輕腳向外退去,不想再激起一點灰塵。剛一到門口,他就撞上進了一人堅實的胸膛。好在兩人速度都不是很快,施尹空隻是稍微晃了晃,便穩住了身形看向來人。
是鄒陽。
他向後退了退,鄒陽身後有人擠過來直沖他。施尹空疑惑地看着那個捧着他的手看的醫生模樣的人,道:“你……是?”
齊固跟着林弋從門口鑽了進來,驚道:“我去,副隊,他真的沒死啊?我們異能局是不是能出第二個跟副隊你一樣厲害的普通人了啊?”
施尹空感覺自己被當作了什麼稀世大熊貓,掙紮了幾下卻沒有掙脫下來,他皺眉道:“什麼死不死的……放手!你們在說什麼我聽不懂,什麼異能局不異能局的?”
鄒陽道:“小空你先别着急着走,這些人是我找來給你看手的。”
林弋往後退了一步擋住施尹空的去路,道:“之予,你先放手。”
單之予不情願地将手松開,目光卻從施尹空的手一路滑到了他的臉上。
施尹空甩了甩被掐痛的手,看向鄒陽,道:“我這手就破個皮居然要來三四個人給我看?”
聞言,鄒陽像是恍然大悟一般:“原來不用嗎?”
就連剛掏證件掏到一半的林弋也被他這番話給無語住了,當即輕咳一聲将在常人的注意力移回他身上。他将證件給施尹空看了眼,解釋道:“是這樣的,施尹空同志,我是異能局行動隊二隊副隊長林弋,關于菜市場的事情,我希望能跟你了解一下情況。”
施尹空看向鄒陽,眼神中似乎帶着點譴責。但配合人民公仆問話是他應該做的事情——所以異能局是什麼玩意兒他怎麼沒聽過這東西?他這麼想了,于是也這麼問出了口。
如果他沒看錯的話,聽到他這話的林弋似乎趔趄了一下。
鄒陽接收到了施尹空的眼神信号,當即道:“林副隊,小空的手。”
林弋揉了揉眉心,擺擺手道:“之予,你先幫施尹空同志換藥吧。”他環顧四周,面部又抽搐兩下,輕聲吩咐齊固,“齊固,你先用技能把這房間稍微清理一下吧。”
後面的話他到底還是沒當着鄒陽的面說出來。
齊固的異能對清理房間有奇效,隻見一個巨大的薄膜憑空出現罩住了整個房間,很快就将整個房間内的灰塵都給兜進了薄膜中然後消失殆盡。而很快,齊固又搓了個薄膜出來将幾人全都包裹在内,在這房間中創造出了一個臨時的無菌環境。
施尹空在沙發上坐了下來,旁邊是兀自感歎“原來房間要變成這樣才是好的嗎”的鄒陽。
有些時候真的很懷疑自己的鄰居到底是不是一個正常人類,施尹空默默想着。
那邊已經給自己做了個全套消毒的單之予小心翼翼地将施尹空手上的繃帶揭開,拿出工具箱中的碘伏開始給施尹空的手消毒:“直接抓住‘核心’居然會給人的手傷成這樣嗎?”
聞言,施尹空這才朝着自己的手看了過去。整個右手手心滿是撕裂傷,翻出來的血肉又像是被火燎過一樣,邊緣漆黑甚至還泛着點黑煙,這顯然是不符合常理的。
林弋也走過來在一旁看着,蹙眉道:“怎麼會這樣?昨天在菜市場的時候明明還沒有這麼嚴重的。而且我也不是沒有徒手去殺死過詭異,從來沒有出過這麼重的傷。”
單之予從工具箱中拿出麻藥和醫用剪刀,一邊給施尹空推麻藥針,一邊道:“可是副隊你在面對‘核心’的時候還是帶着專用手套的不是嗎?而且不可能每個人都和副隊你一樣,這位同志畢竟……是個普通人。可能得做個清創,如果還會痛的話直接抓鄒陽吧,他皮糙肉厚一點。”
施尹空長這麼大受過的傷也數不勝數,但這的确是頭一次盯着醫生在傷口上動作。眼見單之予拿起剪刀,他還是扭過了頭決定不去看它。隻要不看就不存在也就不會痛,這麼多年的打針也都是這麼自欺欺人過來的不是嗎,施尹空,你可以的!他心裡默默給自己打着氣,忽然又想到前面這個站着叫林弋的似乎問了他什麼問題,左右閑着也是閑着,不如把這點時間也利用起來。
聽見施尹空發問,林弋還愣了一下。
别的不說,雖然是打了麻藥的基礎上,但能在這種情況下還面不改色去問别的事情的人屬實不多。他笑笑,道:“啊對是的。六天前詭異降臨的時候,我們二隊就接管了南區B城污染區的搜救與清理工作,在B城中分布着許多個污染區,而在這麼多個污染區之間,又是你們北門街道這邊因為污染值過高被劃為了S級污染區。”
頓了頓,他接着道:“我們二隊全體在北門街道這麼一個小區域奮鬥了四天才将周邊的小型‘域’給清理完畢了,這還是因為有鄒陽從你們小區——北門污染區的中心,也就是整個污染區污染最為嚴重的地方逃了出來被我們救下後加入了我們的成果。”
“我想詢問的是,為什麼施尹空同志你,能靠自己在污染區内存活五天并且毫發無傷地出現在B級污染區北門菜市場中像個沒事人一樣買菜,最後還抓住了‘核心’,搶先他們一步将‘域’給破開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