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齋欣慰地笑了笑,話茬一轉:“但是江少宗主最近天天出門,我看那百鳴一天好幾趟的飛來飛去,剛才看着像是往這邊飛了,但一不留神就跟丢了。”
向還寒裝作不在意地樣子問:“跟丢了?”
魏齋點頭吐出一串核來:“你說這少宗主做什麼能如此勤快,是不是在外面養了人?”
向還寒差點被酸棗核卡住。
“他以前都是帶着一群人出去,現在竟然獨來獨往,你不覺得奇怪嗎?”
向還寒捏了捏簸箕裡的草藥,瞧着還是很濕,晃了幾下後淡道:“貴人們有自己的想法,還是不要瞎猜了。”
魏齋聊完這些不算,還把五峰十二壇的事情都聊了一遍,什麼陸堯生的兒子從鎮妖塔回來了,什麼曹廷密帶着人完成任務用了五天被他師父斥責了,還有寅淵壇壇主研制了一款新的胭脂,現在大賣,讓他趕緊買給蕭細雨。
“我同蕭師妹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
魏齋撓了撓脖子,憋了很久才說道:“前幾日我還見她來過,你當真沒這意思?”
“沒有。”
蕭細雨确實來過,但向還寒假裝人不在躲了過去。
“為什麼啊,你該不會……該不會不喜歡女子吧?””
魏齋說的時候隻是猜測,說完之後越想越覺得有迹可循,那麼多示好的女修,但是他一概置之不理。
于是他斟酌了下,壓低了聲音:“宗門内也有此道中人,總歸你年紀也不小了,得找個道侶了,你大膽說,為兄幫你物色。”
怕向還寒不好意思,他輕咳一聲:“他們江家祖上也好幾個找了同性道侶的,所以若是喜歡男子,倒也不必藏着掖着。”
一陣無聲後,向還寒别扭地看向魏齋:“我不是,你多想了,我有事要下山一趟。”
魏齋聞言有些不好意思,結結巴巴不知道怎麼找補,看着向還寒喚起佩劍後禦劍離開,隻好尴尬地擺了擺手。
向還寒去而複返,發現江熄在樹下吃他沒吃完的酸棗。
“喲,我養的人回來了。”江熄擡眼道。
向還寒沒想到江熄都聽到了,想要解釋但是不知道該解釋什麼,幸好魏齋剛才沒說出什麼罵江熄的話來,不然更難收場,猶豫半晌後他隻道:“您日後須得注意一些。”
雖然巳淵壇少有人來,但也不是無人在意。
江熄挑眉:“我記得他,功力不錯,平時沉默寡言的,沒想到嘴這麼碎。”
作為高階巡視弟子,魏齋在外面确實人模人樣的,向還寒一笑:“但他人很好。”
“人很好你也騙,你下山有什麼事啊?”
離得近了,向還寒覺得這雙桃花眼不該長在江熄臉上,沒有半點威儀感,反而疑惑的時候如同林間的野兔一樣。
不過他知道江熄是在揶揄他,隻好苦笑道:“權宜之計。”
江熄調笑夠了也吃完了酸棗,便起身去練功。
江少宗主畢竟是江宗主的血脈,底子也不錯,幾日内便做到了靈力的收放自如,但要想熟練運用雷靈根的劍法和招式,還需磨煉。
又到黃昏時候,調息完的江熄拿出了一張銀票來給向還寒,道:“明天不修煉。”
向還寒默默點頭。
“要雙修。”江熄緊接着說道。
向還寒攥緊自己的佩劍,那隻是一柄普通的玄鐵劍,江熄初次看到的時候一直在想,巳淵壇到底窮到什麼地步了,連一把正兒八經的佩劍都買不起。
“你,咳,明日未時能來吧。”
向還寒攥着劍沒有說話。
江熄猜想,是不是自己給向還寒太多錢了,他現在不差錢了,那他明天又有的忙了,他啧了一口道:“看來是不願,那就快些來解除結……”
話還未落,向還寒便打斷道:“少宗主誤會了,我會來。”
“奧。”江熄收住了話,覺得向還寒這次回答的還蠻幹脆的,出乎意料地快。
可江熄走後,向還寒又不可避免地後悔了。
有時候行動是快于思考的,對于向還寒這種為了生計奔波的人來說,從前難有一刻能去思考東西,而現在他有時間了,反而思考不出來自己為什麼要這樣做。
第一次雙修的時候,他覺得生活糟透了,再來的時候反而覺得生活還有希望,那現在呢?
自己幫助江熄練氣也有不錯的酬金,完全不用再靠雙修,可是一想到江熄與旁人雙修,他就忍不住答應了下來。
因為雙修了幾次,因為結了魂,所以覺得江少宗主是自己的人?向還寒覺得這種想法太過膽大妄為,所以他開始想别的理由。
那應該是江熄怕疼,不适合那些看着就不夠溫柔的人,所以自己心疼?
為什麼要心疼江熄,他有錢,到時候給了錢提什麼要求不行。
那是不是因為這種方法來錢快,自己已經堕落了?
從白天到晚上,又從早上醒來,向還寒都沒有找到答案,隻能歸結于自己的見錢眼開以及沖動行事。
他覺得,這次雙修應該是最後一次了,他不能這麼堕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