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管事示意長水把茶壺讓桌上,慢悠悠道:“沒什麼事,約莫着就是想閣主了。”
“想……”長水蹲在李管事的座位旁,小聲問道:“管事,您覺得公子如何,我瞧着他也不像是圖财的人,這麼大的藏春閣家業,他似乎不聞不問的。”
“應是個好人,也願意去了解閣主,至于别的,閣主心裡有數。”李管事閉上了眼,突然想起江熄在決定招道侶時候說的話來。
他是一個普通人,在普通人眼裡一個男人這輩子就該娶妻生子,他把閣主當成自己的兒子看待,實在有諸多不解。
“雙修乃是功法,管事你不必多想,等我築基了自然會成家立業。”
李管事一開始心疼江熄,畢竟要雌伏于人,但看到向還寒并不是嚣張跋扈的人,也處處遷就閣主,如今也算是心安一些了。
不過情愫這東西,還是不生得好。
向還寒離開藏春閣的時候碰到了薛照,原本想避過的,但是薛照直接追着他出門:“哎,閣主也來了嗎?”
向還寒頓住腳:“你找他何事?”
薛照見人應了自己的話,語氣一如上次般輕挑:“沒旁的事,不瞞你說,我一直在這裡,就是在等閣主回心轉意呢。”
“奧,那你等吧。”
向還寒說完就擡腳走了,心道等去吧,且不說江熄現在下不了山,他現在靠着修煉就階級往上升了不少,沒幾次雙修的機會了,再看這兩人的脾性,江熄也不可能将就到薛照身上。
“嚯,真酸。”薛照整理了下鬓前的額發,像是無事發生般進了藏春閣。
“薛公子當着喜歡我們閣主啊。”幾個姑娘一臉試探地問道。
薛照攬上一個姑娘的腰,似在回憶一般:“閣主的性子,我真是喜歡的不得了!”
他想起那次在集市上偶然碰到的男子,他雖然帶着假皮,但那破碎的神情一樣十分動人,與第一次見到的張揚跋扈如同兩人。
如果能再見到閣主,他一定好好表現,怎麼也比這小年輕更讨人喜歡才行。
向還寒再沒打聽到關于江熄旁的消息,日子一轉就到了小比。
小比說大了是比拼,說小了不過是各峰各壇主彰顯實力,以便來年招到好弟子。
主峰乾元殿前搭了擂台并設了結界,有些人是來參加比試的,但更多是來湊熱鬧的。既然是湊熱鬧,那必少不了華麗的衣衫、精緻的打扮,但更重要的是好的席位。
有些人天還沒亮就來站位,如今困得眼都整不好,也有些禦劍占好上空席位的,還有人用靈力從無到有生出一棵樹來,招呼着師兄弟上樹觀看,選到何處各憑本事,而五峰十二壇的當家門都在乾元殿三層,倚欄而望。
“玄天峰實在霸道,他們這樹大得要命,太擠了!”酉淵壇的弟子埋怨道。
聽到此話,玄天峰的人掏了掏耳朵:“我好像聽見有人說我們二師兄靈力很強。”
兩個禦劍的小弟子在半空中冷哼着,但卻沒再說什麼。
“這樹不小,師弟們上來就好。”一女子翻身上樹,坐在了一處樹杈上,粉色的衣裙擺蕩。
剛才趾高氣昂的玄天峰弟子們閉了嘴,誰讓崔桐是他們峰主的掌上明珠。
樹的對面也有一位長相出衆的妙齡女子,穿着一身紅色衣裙,在人群中張望着。
“蕭師妹,去上面坐吧,大師兄給你留了位置。”有弟子指了指不遠處的高台,用眼神請求她可别亂逛了。
赤天峰的高台一共六層,曹廷密作為峰中大師兄正坐在最上面,他去年已經拿到了小比第一,今年無需下場。
蕭細雨接收到了那弟子眼神裡懇求,隻好不情不願地跟着走了。
這段時間曹廷密看管她極嚴,她根本沒有機會把手中的靈石給向還寒,一直擔心他的情況。
“你專心些看,明年你也該上場試試了,别總看無關緊要的人。”曹廷密說道。
“嗯。”蕭細雨坐在下方,頭也沒回,她看得出曹廷密對她的愛慕,但是感情這種事強求不來。
向還寒給向正雁喂完藥後便登上了主峰,途徑毓清閣時微微駐足……這種時候江熄并不會被關在裡面,大約已經早早過去了。
但是他還是多瞧了一眼,結果那門前除了幾個清掃弟子,還有一人遠遠站在那邊。
不熟,但是向還寒識得,那是陸堯生的兒子,名為陸尋,平日并不在派中,其曾經是與盛清同屆的大比頭名,其實力自然不言而喻。
陸尋少時與江熄同歸陸堯生門下,作為名義上的師兄弟,人家站在這裡合适,自己就不同了。
向還寒收回目光匆匆拾級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