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還寒朝江熄走近了些,一動靈氣,淡淡的紅色結界張開,一直到江熄周圍的濕氣全都蒸發殆盡才罷。
“知道我是财主了,不使臉色了?”江熄摸着珍珍身上的尾羽,珍珍親昵地蹭着他的下巴以示回應。
還是靈寵好,給個甜棗就能跟着你混一輩子,哪像向還寒,養不熟,隻會見錢眼開。
“我那日不是對少宗主使臉色,隻是劍斷了,實在心情不好。”
江熄心道向還寒又開始解釋了,原本想說你心情好不好關我什麼事,但你不應該讓我心情不好的,但話到嘴邊怕把人氣走,最後隻開口說道:“所以我說讓你從我這挑一把用,是不是你耷拉個臉說自己用不起的?”
“是我說的,但……”向還寒抿了下嘴:“是您說沒人相信我們是道侶,不就是在說我配不上您,所以我才覺得……”
他說得吞吞吐吐的,還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說完後便後悔了,心道自己說這些做什麼。
“我随口說的,你至于想這麼多嗎?”江熄隻覺得向還寒腦子有病,歪頭眯着眼問:“你覺得我像是會喜歡男人的人?”
江少宗主風流韻事一堆,對象清一色的是曼妙佳人,雖江家确實出過與男子結成道侶的祖上,但是江少宗主無論如何看都不是此路人。
向還寒愣了愣,半晌才開口:“不像。”
“這不就行了,我是不喜歡男人,又不是不喜歡窮人。”江熄讓珍珍自個玩去,然後搓了搓手朝向還寒說道:“行了,進屋,在這說話不方便。”
向還寒點頭後跟上,進了房後關上門還是覺得背後淋上了密密麻麻的雨,有些冷。
見他又不知道在想什麼,江熄幹脆把杯子遞給了向還寒:“還得本少爺敬你不成?”
“謝少爺……啊不,謝少宗主。”向還寒不小心說錯了話,整張臉都憋得有些紅,接過杯子後便低頭喝了一口。
江熄第一百次覺得向還寒實在是個奇怪的人。
向還寒試圖轉移注意力,好讓自己的臉冷卻下來。
若說藏春閣是奢華,那毓清閣的裝修如同江熄本人一般張揚,随處可見的玉擺件、金擺件,上好楠木做的書櫃和博古架,桌上插花的瓷瓶怕是動辄就要幾百兩,這麼一打眼下來,向還寒覺得江熄實在是太過驕奢淫逸。
不過修煉的地方并不在這裡,而是在耳房,據江熄說,他少時便是在這裡打坐,雖一直沒再用過,但是也有人打掃。
江熄進屋便推下衣衫來,半點沒給向還寒反應的時間,指着自己背後的兩處穴位說:“祝陰穴和圍俞穴幫我按摩一下,靈氣好像渡不過去。”
結果剛扭頭就又觸及到脖子,扭傷之痛再次襲來。
“嘶……”江熄動不了了,呼道:“幫我,脖子扭到了!”
向還寒趕緊走了過去,一隻手按住他的肩膀,另一隻手捧着江熄的頭:“别怕,很快。”
基本是話落便聽到了“咯噔”一聲,脖頸便複位了。
“可有好些?”向還寒在背後問道。
江熄晃了幾下脖子,剛才的疼痛就像假的一樣,真是神了。
“你這手藝不錯。”江熄扭過頭來,輕松的笑意爬上眉梢,稱贊得也是真心實意,隻是目光一下撞進向還寒盯着他的神色裡。
向還寒應該是在看他胳膊上的傷。
皙白的皮膚上多了幾道傷痕,小比才過去兩日,正是傷口明顯的時候。
“陸尋傷了您,您還讓他去調查萬芳樓的事?”向還寒問道。
江熄沒有回答他,嘶了一聲後疑惑問道:“你不是一直在巳淵壇,消息也能如此靈通?”
“魏齋說的。”向還寒收回目光來,重新坐下。
“奧,他還挺關注我的,我以前可有得罪過他?”
江熄說這話沒别得意思,單純覺得魏齋知道這麼多自己的事,肯定得有原因,崇拜自己、敬重自己肯定是沒可能了,但是仇視自己倒是說得過去。
向還寒趕緊澄清:“沒有,他就是單純話多。”
魏齋怕他喝多了難受,第二日提着粥來的,順便談起陸尋的事來,向還寒實在不解江熄如此做的緣由、
“陸尋這個人脾氣雖然差勁得很,但沒有陷害人的心,這事與其讓有害我心的人去做,不如讓這陸尋去,也讓他感受下紅塵世界。”
向還寒覺得前半句不是重點,後半句才是,江熄大概就想看陸尋去萬芳樓的模樣。
江熄側頭看了看自己臂膀的傷道:“而且他也不是想傷我,大概存的是試探的心。”
明眼人都看得出,江熄身上隻受了皮肉傷,但凡陸尋不手下留情,肯定下不了床。
向還寒追問道:“您覺得這是不是陸峰主的主意?”
江熄認真想了想:“不無可能,但誰又能保證我一定能和他對上呢。怕是他本就有心這樣做,小比隻是讓他有了更合理的理由。”
接着他自言自語道:“你瞧,老天都幫他,可真是天降之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