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
罷了,醉鬼說什麼話都不意外。他欲起身,卻被她又壓下。
“公子要去哪?”
沈墨氣笑了:“喝了點酒就想扮女流氓,我去青樓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
少女的睫毛距他眼眸不過半寸,唇上柔軟觸感讓他如觸電一般,身上每根汗毛都像針似的豎起來。
他瞳孔震顫,喉結聳動,少女體香混着酒氣侵入鼻息。這樣的感受,縱是往日與那些青樓女子逢場作戲亦未嘗有,此刻渾身如烈火焚燒,每個毛孔都散發着熱氣。
神智空白幾秒後,沈墨才後知後覺發生了什麼,他仰頭欲避,少女似有察覺,竟一把扣住他後腦,想與他繼續這個吻,還試圖咬破他的嘴唇作為懲戒。
沈墨心口一陣亂跳,他再怎麼不清醒,也知道自己不能趁人之危,情急之下反齧她的唇瓣,林芷吃痛皺眉,方才松了嘴。
沈墨怕她再做出什麼更過分的舉動,立刻給她點了睡穴,林芷這才安穩下來。
沈墨扶她躺下,給她蓋上被褥,安頓妥當後,他突然想起什麼,摸了摸受傷的嘴唇,倒吸一口涼氣,指間見血:“屬狗的吧,下回可絕不會讓你沾酒了。”
他眼眸瞟向少女恬靜睡顔,目光落在她紅潤欲滴的嘴唇。
好歹也是被他咬回來了……不對,如此說來,那便承認他自己也是條狗?
沈墨尴尬地咳嗽一聲,正要起身,卻發現眼前一陣陣發黑。
他按向自己胸口,該死,這心跳怎麼慢不下來了。
沈墨扶着床,又看了眼床上的少女,眼眸漸漸濃深。
…
翌日晌午,林芷才從紛亂的夢境裡轉醒。
她扶着有些昏沉的腦袋,眼前迷蒙一片,她記得昨日與沈墨他們吃飯,她饞酒喝了三杯,再然後……
想到這段記憶就讓她大腦刺痛得厲害,等她再緩過來,發現腦中一片空白。
怎麼什麼都不記得,不會是喝斷片了吧?
林芷歎了口氣,本以為轉世後能有所轉變,沒想到還是如此,看來下次還是不喝酒了。她下了床,路過梳妝台的銅鏡,隻是這随意一瞥,就讓她發現了端倪。
她的嘴唇怎麼了?
“林姑娘?林姑娘!”
門外傳來敲門聲,林芷推開房門,發現站着的是方學榮。
“姑娘可算是醒了。”方學榮笑着遞來食盒,“給,沈公子托我給你帶的早點,不,現在應該叫午膳。”
林芷接過飯盒,道了聲謝。
方學榮突然湊近她,吓得林芷往後一縮,見他仔細打量着她的臉,然後摸着下巴道:“林姑娘,你的嘴怎麼同沈公子一樣破了?”
林芷擡手摸了摸嘴唇,問:“昨日是誰送我回來的?”
“沈公子啊。”方學榮忽然想到什麼,恍然大悟道,“你倆該不會是……”
林芷瞳孔驟然一縮,丢下一句“方公子慎言”,就把房門砰地一關。
方學榮摸了摸差點撞到門的鼻子,嘀咕道:“你們兩人昨日穿同色衣服已夠顯眼,親便親了,我這過來人又不是不懂……”
這邊林芷阖上房門後,背靠房門平複心緒,然後又走到銅鏡前,不死心地再看一眼。
昨夜到底發生了什麼?
她看着銅鏡裡的自己,不自覺地咬住嘴唇,結痂傷口又滲出了血珠。
為什麼她怎麼也想不起來。
…
宣城茶肆。
“送到了?”
沈墨挑眉看向來人,方學榮匆匆而來,抄起茶杯就喝,喝完才道:“當然,否則你哪能到現在才看到我……”
方學榮放下茶杯,用眼睛下上打量着他:“話說你自己不送,要我送,我看你早上醒得比我還早,意識也比我還清醒。”
“食盒沉重,昨夜把林姑娘帶回去,不小心閃了腰。”沈墨指節輕叩桌案,“她可有說什麼?”
“就說了句謝謝沈公子。”方學榮眼尾微彎,湊近他八卦道,“對了,你們昨夜……”
沈墨舔了舔唇。方學榮收了聲,目光落到他唇上,說:“我同林姑娘說你們唇傷相似,她臉色立刻變了,你别不會是強迫人姑娘吧。”
“方兄在胡說什麼。”沈墨輕咳一聲,“那是昨夜我背她的時候不小心摔倒磕的。”
“那也不能都隻是磕了嘴唇呀,這不符合常理。”方學榮抓了抓腦袋,他忽然擡頭,用手指他,“我看林姑娘挺好的,我警告你不要亂來啊。”
沈墨:“……”
昨夜到底是誰亂來。
“我看方兄酒未醒透。”沈墨給他又倒了一杯茶,“來,多喝點水。”
方學榮瞪他一眼,沈墨無言,他目光瞟向天空,不知為何,他覺得胸口有些悶得慌。
“哎——你去哪?”方學榮正喝着茶,看見沈墨站起來。
“我去看看林姑娘。”
沈墨丢下這句,擡腳便走。
方學榮看着他的背影越來越小,皺着眉小聲咕哝:“奇怪,方才怎麼不見你和我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