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子西,這個被冷頃漠叫了十六年母親的女人,正是當年将她和假少爺互換的罪魁禍首之一。
一提到這個名字,冷頃漠就感覺自己腰側的那個心形的燙傷又在火辣辣的痛。
她會叫冷頃漠是小賤人,因為不能直接弄死她而咬牙切齒,幾次三番試圖将她變成和自己一樣的人。
托她的福,冷頃漠明明讀着貴族學校卻居然沒錢吃飯,一度成為當代版用金飯碗讨飯的乞丐。
在她讀高中那年,她終于知道了自己并非“母親”親生的事實。被揭穿了真相的溫子西惱羞成怒,竟然意圖謀殺她。
不過也多虧溫子西的惱羞成怒,她終于因為做得太過火而進了監獄。而冷頃漠也被送到了新的領養家庭,自此才終于結束了悲慘的童年,邁上了人生的正軌。
她身上的大部分傷痕都由養父母出錢治好了,唯有腰上的那個燙傷,因為實在難以修複而不得不留了下來。
這麼多年她都幾乎要把這件事忘掉了,可再一次聽到溫子西這個名字時,她還是感覺傷口那裡癢的要命,恨不得伸手把它抓得鮮血淋漓。
竟然已經過去這麼久了啊……
冷頃漠合上了手機。
大約是放假了,淩山雪場的人也多了起來。
冷頃漠拎着雪闆上纜車時,在前後看到了不少同行。有認出她來的網紅笑着同她打招呼,她也禮貌回應。
站在雪山頂上,冷頃漠呼出了一口氣,臉邊登時騰起一團白霧。
她拉上面罩和護目鏡,踩上雪闆後向着山下滑去。
急速地前進帶起一陣風,讓冷頃漠緊繃的心情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放松。她感受着其他雪友們飛出來的雪牆,同樣也會在雪坡上畫出一個漂亮的弧線,給衆人來一場“人工降雪”。
冷頃漠很喜歡被雪淋到的感覺,她甚至也不怎麼怕冷。冰涼的雪花能讓她忘記曾經被燙傷的記憶,是腰上那不能愈合的傷口最有效的鎮痛劑。
隻可惜商申市這座南方城市下雪很少,以至于她隻能通過雪場裡的人工降雪纾解郁氣。
一個帥氣的騰空,冷頃漠終于落到了終點。
她漂移到一個不會擋人的位置,慢慢地摘下了護目鏡。就在她準備喘口氣時,周圍響起了一陣歡呼聲。
冷頃漠扭過頭來,隻見四面一圈網紅都在鼓掌:“冷大小姐厲害——”
不僅有山下站着的,還有坐在纜車上的。所有見證了冷頃漠在雪道上如何所向披靡的人此刻都不由自主地發出了贊歎。
有人走到冷頃漠面前:“我昨晚還看了你發的視頻的,當時就覺得很震撼,沒想到現場看更帥!”
冷頃漠莞爾,謙虛道:“我隻是滑得比較多而已,所以會熟練一些。”
海晏雲是在冷頃漠之後幾步下山的,一下來他就看到冷頃漠被一群網紅衆星捧月。
他淡漠的眸子掃過簇擁的人群,道:“看來她還挺受歡迎的。”
剛剛下來的傅令淵淵笑眯眯道:“畢竟冷大小姐确實滑得很厲害啊。”
得益于傅令淵這個E人到處組織聚會,不少網紅也都認識他了。圍在冷頃漠身邊的網紅們看到了傅令淵,也轉頭跟他打招呼。
傅令淵笑着招手緻意。
眼見着又有不少人往傅令淵這邊來了,海晏雲不動聲色地往旁邊挪了幾步。
這時他聽到有個聲音問傅令淵:“傅哥有沒有女朋友啊?”
傅令淵的臉上一如既往地挂着那拈花惹草時專用的中央空調似的笑容:“沒有啊。”
“哎,傅哥條件這麼好的男人怎麼會沒有女朋友啊……”
海晏雲正想離開,忽然被人叫住:“那……海大少爺也沒有女朋友嗎?”
海晏雲:“……”
見他一副“不是為什麼扯到我身上了”的表情,傅令淵大笑:“咱們海大少爺還是純情少男呢,一次戀愛都沒談過!”
周圍人當即發出了驚奇的唏噓聲。
海晏雲對這種詭異的起哄深感不适。在聽到有人說他是什麼純愛戰士時,他出聲打斷了:“别想多了,我們哪能随随便便就談戀愛。至于你們傅哥……”
他毫無感情地戳穿了這個殘忍的事實:“交往兩個月以下的人對他來說都不算女朋友。”
衆人當即倒吸一口冷氣,又紛紛去看傅令淵,眼神似是在問“真的是這樣嗎”。
傅令淵錘了一下海晏雲的後背:“你怎麼一點面子都不給我留。”
海晏雲白了他一眼。
就在人群鬧哄哄的一陣唏噓時,冷頃漠冷不丁地開了口:“對啊,他們京爺确實不能随便談戀愛。”
她的聲音不大,但因為也是人群的焦點,所以很快不少人都看向了她。
冷頃漠平靜的視線落在了海晏雲身上,很快又挪開了:“他們京爺沒有女朋友,隻有‘跟’。”
話音剛落,全場當即爆發出一陣哄笑,讓傅令淵和海晏雲兩人都一陣陣的發愣。
一個女生大笑:“對對對我想起來這個梗了,‘我們不說談戀愛,我們隻有跟’,笑死我了笑死我了……”
傅令淵摸了摸下巴:“嘶……好像也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