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先去忙了,你們自便。”說罷,海晏雲重新回到店内,繼續對比着每個包。
冷頃漠呼出一口氣來,對易晏晴道:“我們也走吧。”
等她們走出門店很遠後,易晏晴忽然冷笑出聲:“什麼我的生日媽媽的受難日,真不想要孩子當時就别脫褲子啊,弄出這些花裡胡哨的pua子女的話術來,真是笑死個人。”
冷頃漠一臉意外地看着她:“……嗯?”
話都說出口後,易晏晴才意識到自己的這番發言有些不妥。對上冷頃漠詫異的眼神,她尴尬地笑了笑:“……抱歉。”
她有些語無倫次地解釋着:“我是因為想到了我自己……唉。”
冷頃漠安慰她:“别緊張,我其實也不是很贊同這種所謂的受難日的說法。”
她回頭看了一眼方才海晏雲所在的方向:“不過畢竟海晏雲是男的,讓男人感激一下女性的生育之苦也不算壞事……”
易晏晴輕輕歎息:“其實,我不知道我的父親是誰。”
冷頃漠愣了一下。
沒想到易晏晴會在這個時候突然說起自己的身世。
她的嘴唇微微翕動了幾下,最後才謹慎道:“是……我猜的那個意思嗎?”
易晏晴坦然地點了點頭:“對,我媽是小三,我是私生女。”
冷頃漠倒吸一口冷氣。
易晏晴自嘲地笑了一聲:“我小時候我媽還是比較受寵的,那會兒我也算是衣食無憂。後來她被人家抛棄了,可想而知,我那日子一下就從天堂掉到了地獄。”
“我媽習慣了靠男人,永遠也學不會通過勞動賺錢,還天天跟我說什麼因為她生了我所以我一輩子都得為她當牛做馬孝順她……對,每年我生日的時候她都罵我有什麼可慶祝的,那天是她的受難日。”
冷頃漠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好在,你成為了一個很厲害的化妝師,一切都過去了。”
易晏晴也笑了:“是啊,後來我媽去世了,我對她也沒有那麼……是該說恨嗎?總之就是很唏噓的感覺,她這一輩子也就這樣了。”
冷頃漠溫和道:“那你之後有再好好過生日嗎?”
易晏晴微微一怔。
雖然她沒回答,但冷頃漠已經知道了答案。她輕聲道:“以後,記得要好好過生日啊。”
一瞬間易晏晴忽然有種想要落淚的沖動,甚至對于之前給海晏雲通風報信都産生了些許罪惡感。
她吸了吸鼻子,換了個話題:“對了,我跟你講,海晏雲的那個媽,也就是海夫人羅明燕,她真的是……唉。”
冷頃漠來了興趣:“我聽說海董事長在外面也是彩旗飄飄,海夫人應該也不容易吧?”
易晏晴“啧”了一聲:“他們那種家世,婚姻内的利益糾葛太多,海夫人頭頂綠成那樣了也不離婚倒也可以理解。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老公出軌,海夫人好像把一部分情感都寄托到自己這個兒子身上了。”
冷頃漠“喔”了一聲:“我以前聽過一個說法,什麼東亞女兒們的困境是給媽媽當老公……”
易晏晴擺了擺手:“其實兒子也一樣,甚至更普遍一些,隻不過女兒和母親同為女性會更貼心一點就是了。總之海家那個情況……嗯……”
她壓低了聲音:“我感覺海夫人好像有戀子癖。”
冷頃漠哭笑不得:“千萬别告訴我是什麼歲月至柔。”
“那不至于,”易晏晴直起腰來,“我懷疑海晏雲至今沒談過戀愛就是因為從海夫人那裡吸收了太多負能量了,所以年紀輕輕就古闆的要死,對待感情嚴肅的像是什麼生死大關一樣,啧啧啧……”
冷頃漠有種很好笑的感覺,原來羅明燕放着親生女兒不要去選擇假少爺,過得就是這種日子啊。
“總之,每年海晏雲生日她都得刷一下存在感,”易晏晴歎了口氣,“你想和海晏雲在一起的話,婆媳關系估計是一大麻煩啊,這種婆婆可不好對付。”
冷頃漠抿着嘴笑了:“倒也不必想到那麼遠去。不過……還是謝謝你提醒。”
易晏晴抱着手臂:“沒什麼,互幫互助嘛。”
跟易晏晴告别後,冷頃漠獨自回了自己的出租屋。
進門之後,她拉開抽屜,又找出了一個密封袋來,接着從口袋裡摸出一根頭發,小心翼翼地塞了進去。
随後,她在标簽紙上寫下“易晏晴”三個字,貼到了密封袋上。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就到了生日的前一天。
冷頃漠最後一遍檢查了行李,确保該帶的東西都帶了,接着便扛着行李箱直奔機場。
正在辦理行李托運時,手機震動了一下。
易晏晴:【我問傅令淵了,明天晚上,藍帝會所。】
冷頃漠掃了一眼手機,動作沒停,将行李箱放上了傳送軌道。
辦理好托運之後,她徑直去了安檢,排着隊等着到登機口候機。
大約是見冷頃漠一直沒回消息,易晏晴又發了個定位過來:【你到時候怎麼過來,需要我去接你嗎?】
直到過完安檢,冷頃漠這才慢條斯理地回複道:【我就這麼去湊熱鬧好嗎?海晏雲也沒叫我啊。】
易晏晴:【有什麼關系,就當給他驚喜呗。】
看着屏幕上跳出來的消息,冷頃漠笑了。
十分鐘後,廣播通知冷頃漠可以開始登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