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
海晏雲打開通訊錄,找到“冷頃漠”這個名字。正要按下撥号時,他的動作滞住了。
有必要嗎?
就因為她沒有來給自己慶祝生日,就要發動這麼多人去找她,甚至還要自己親自去打電話?
一捧冷水澆在了臉上,海晏雲漸漸冷靜了下來。
“不至于,真的不至于。”他喃喃自語。
洗過臉之後,海晏雲将手機揣回了口袋,重新回到了包廂。
他端起蛋糕來,小口小口默默吃着。
蛋糕已經吃了,這個聚會其實也已經差不多了。不少人跟海晏雲道了别,陸陸續續地離開了包廂。
最後房間裡隻剩下了傅令淵和易晏晴兩個人還沒走。
傅令淵看他這樣子,大概也知道他在糾結什麼了。傅令淵輕輕歎了口氣:“你啊,太不坦誠了。”
海晏雲白了他一眼。
傅令淵繼續:“冷大小姐雖然裝了點,但也不是沒臉沒皮的蠢人,怎麼可能在沒被生日會的主角邀請的情況下自己腆着臉過來?”
海晏雲放下了紙盤子,辯駁道:“你說這些幹什麼,我也沒有很期待她會來好嗎?是你們說着叫她過來我才說等人齊了再切蛋糕……”
“再說了,她禮物都買了,我總不好叫人白費力氣吧……這是禮貌問題……”
易晏晴明知故問:“正常在家的話手機是不會關機的,現在都快十二點了,也不知道冷頃漠到底在哪,她一個小姑娘在外面也不安全……朋友圈也什麼都沒發……”
海晏雲竭力不讓自己的臉色變黑。
是啊,三更半夜,手機關機,冷頃漠到底是幹什麼去了?
傅令淵慢慢坐直了身體,忽然想到了什麼:“哎,光看了朋友圈,沒人看看她的自媒體賬号嗎?”
此言一出,三人都安靜了。
海晏雲後知後覺地記起來,冷頃漠的職業。
傅令淵當即掏出手機來,搜了“風定雲漠”之後,找到了冷頃漠的主頁。
昏暗的包廂裡,手機發出的亮光照亮了他的臉。海晏雲清楚地看到,傅令淵的臉上出現了一絲愕然。
下一瞬,他竟然“撲哧”一聲笑了。
海晏雲瞬間站了起來,伸手要去拿他的手機:“你看到什麼了?”
傅令淵手腕一翻,躲開了海晏雲的手。
他竭力壓制住自己上揚的嘴角,直勾勾地盯着他:“你說……冷大小姐要送你什麼禮物來着?”
海晏雲愣了一下:“是……浴鹽球來着。”
“浴鹽球?”傅令淵滑了兩下手機,“不是說是什麼情侶手表嗎?”
海晏雲的嘴角抽了抽:“那個是她一開始挑的禮物,後來……後來她可能覺得不合适,就換了……還是易晏晴陪着去挑的……”
易晏晴“嗯”了一聲:“是啊。”
“浴鹽球,嗯……浴鹽球……”念着念着傅令淵到底還是沒忍住,爆發出一陣大笑。
海晏雲的臉色徹底黑了:“你到底看到什麼了?”
傅令淵躲開了他的手,将手機鎖屏,揣回了口袋:“你自己去搜一下看看吧,這種時候我不放心把我的手機給你。”
萬一他一激動讓手機做抛物線運動可怎麼好,就算數據能備份,那也是個麻煩事吧。
海晏雲張了張嘴,最後擠出一句話來:“我不記得她的……她的ID。”
傅令淵:“我念你搜,她叫風定雲漠。”
海晏雲打了“風定雲墨”四個字,搜出來提示他是否在查找“風定雲漠”。
他擰眉:“哪個漠啊,不是出自俄頃風定雲墨色嗎?”
易晏晴應聲:“下一句就是‘秋天漠漠向昏黑’,可能是濃縮了兩句吧。”
海晏雲深吸一口氣,又重新搜索了“風定雲漠”四個字。
很快他就看到了那張許久未見的,冷頃漠的臉。
海晏雲的神情僵住了。
“她怎麼也今天生日……不對。”
海晏雲看到了那副情侶手表。
文案是:“我的生日也是爸媽的結婚紀念日,那就互相送禮物吧!”
接着他又在一張冷頃漠和旁人的合照裡,看到了擺在角落的浴鹽球。
那合影上的另一個人海晏雲是知道的,是扶九教培集團董事長霍扶九。
文案是:“來見一位一直很崇拜的姐姐!”
所以,她買的所有禮物……都不是送給她的。
偏偏這個時候,易晏晴還好死不死地發出驚歎:“哎呀,原來那天她說的要送給一個身份和自己差很多的人說的是……霍董事長啊。”
話音剛落,顯示屏上的時間從23:59跳到了0:00。
第二天來了。
海晏雲的生日……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