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進了宅子,剛在大廳裡随意落座,準備喝口水歇歇腳,忽然從側廊傳來一陣歡快的犬吠。
蘇柏一個激靈跳起來,“哇,是可可嗎?是可可嗎?”
夏自潇笑着站起身,“是可可,剛剛阿姨帶它去散步了,現在估計還在後院呢。”
一行人順着青磚小徑來到後山坡腳,才見那隻高加索大黑狗被阿姨松開牽繩,四蹄一蹬,興奮地撒開腿在綠草間翻滾,金色的日光灑在它黑色的毛皮上,閃着亮晶晶的光。
“天哪,好可愛!”蘇柏撲過去蹲在狗狗跟前,“可可,我好想你!”
“汪嗚~”
大狗似乎是還認識蘇柏的,當即就拱了拱他的小腿,把腦袋一頂,撒嬌似地伸出舌頭,扒着舔個不停,蘇柏被癢咯咯直笑,幾乎和它一樣的在草地上翻了個身。
“你們快來幫我抱抱它!”蘇柏招呼大家,他此刻被熱情的小狗撲倒在地,頭發上都沾滿了草屑。
謝盛松湊過去,一手托起可可的前腳,一手撈起躺倒在地上的蘇柏,“髒。”說完,還拍了拍蘇柏柔軟的發頂,把那些雜草全都抖掉。
趙有錢在旁邊也扶了一把這隻黑色高加索,一臉驚訝,“這麼重狗啊,真是名副其實的‘黑加索’!”
周行有些怕狗,此時躲在夏自野輪椅後面,隻敢遠遠地朝謝盛松咧嘴,“看好蘇狗,别讓他被同類咬了。”
蘇柏叉腰對周行怒目而視,“怎麼可能,可可可是一隻好狗,它還能聽懂人話呢。”蘇柏摸了摸可可的頭,又朝周行方向一指,“可可,沖,給我咬他!”
可可“汪”地一聲,果真像是聽懂了似的,猛地往前蹿了一步,那體型幾乎快比一個成年男子都大了,讓周行當場吓得一個激靈,腦袋發昏,腳下發滑,一下撞在夏自野的輪椅上。
夏自野刹住輪子,無語道:“我真是坐個輪椅都坐不安穩。”
“靠靠靠,小野救我!”周行往他背後一躲,一手攥住輪椅扶手,一手拼命捂住自己的臉,“這不是好狗,是要索我命的地獄獵犬!嗚嗚嗚,不要咬我的臉。”
“别演了,可可壓根沒撲你。”蘇柏雙手抱胸,一副“看戲人”的姿态,“你這動靜比狗可大多了。”
“你才動靜大!你全家都動靜大!”周行炸毛,一邊喊一邊往後退,結果撞上了一棵樹,“啪嗒”一聲,表情直接卡住。
“噗!”蘇柏笑得倒在可可背上直拍毛,“你别說,可可真的是好狗,會認人,會翻滾,現在還會吓周行。”
謝盛松勾了勾唇角,把蘇柏從狗背上拽下來,“别玩的太瘋了。”
“哪有!”蘇柏理直氣壯,還拍拍可可的屁股,“來寶貝,咱去後山撒歡,别理那個欠咬的周行叔叔。”
“我哪像叔叔!你是狗我才是你叔叔!”周行不甘示弱地喊道,但腳步卻是一步都不敢挪。
夏自潇在一旁看得樂不可支,笑着擺擺手:“行了行了,别鬧騰太兇了,等會狗瘋人也瘋。”
習熾走上前,一手摸了摸可可腦袋,“它開心就好。野哥,來,看看它跑步時候的英姿。”
夏自野也緩緩推着輪椅走上來,“看它這勁頭,我都想也能下地跑幾圈。”
周行伸出爾康手:“诶野哥,不要離開我哇。”
可可一聽“野哥”聲音,立刻就跑了過來,一屁股坐在夏自野面前,擡頭搖尾巴,夏自野伸手摸了摸它厚實的脖頸,露出少見的溫柔笑,倒是苦了周行,此刻已經遠遠躲到樹後面了。
天色越發斜,金色斑斓的餘晖落在地面上。夏自潇提議:“走,趁着日沒前去摘點枇杷和桑葚,回去做個時令果盤。”
衆人歡呼,應聲走下不太陡的山坡。可可在前頭領路,不時回頭撒嬌似吠兩聲,蘇柏一路上摸着狗不放,生怕它跑遠。
周行則在最後面嘟囔,“能不能别玩狗了大家,在意一下我吧。”
事實上,真的無人在意。
到了山腰,一棵棵枝頭壓滿果實的枇杷樹和桑葚樹迎風搖曳,太陽正要落下,天邊一抹橘紅與山腰一片翠綠交織。
習熾推着輪椅,望着那片風景,柔聲道:“這樣的傍晚,我想一直留在這裡。”
夏自野白了他一眼,“那你就留好了,晚上蚊蟲特别多,到時候給你吸成人幹了。”
習熾:“……”
看到習熾無語的樣子,夏自野樂不可支,在輪椅上笑得東倒西歪。
蘇柏在一旁來回飛奔,幫大家遞籃子,笑道:“誰說我隻會說話?我也是全能勞力!”
謝盛松淡淡捧哏:“很棒。”
蘇柏兩手舉着籃子,一路蹦跶着跑回人群,遞上幾個果子,“各位看好了!這是我親手摘的枇杷,顆顆飽滿,代表着我對你們的深情厚誼!”
謝盛松接過一個,看也不看地往嘴裡塞,嘴角一抹果汁,“甜。”
“快吃。”蘇柏一臉正經地遞給趙有錢一個。
趙有錢咬下一顆,一邊點頭一邊沖周行比個大拇指,“老周你快吃,吃了你也能變甜。”
周行懶得理他,扒着樹幹咬桑葚,“我已經夠甜了,不需要再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