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桌上的飯菜都已經被吃得幹幹淨淨,桌邊的碗碟還疊在上面,夏自野吃撐得眼皮都快耷拉下來,捂着肚子窩在餐椅裡直喘氣,一副即将原地升天的狀态。
“你先歇着,我來洗。”看着夏自野這幅模樣,習熾笑了笑然後站了起來,把空碗一個個往廚房水池裡端。
“唔……那我可就真的不客氣了啊……”夏自野語氣松松垮垮地哼了一句,人已經從椅子上滑到了沙發裡,整個人譚成一隻午後曬太陽的慵懶貓咪。
他剛閉眼沒兩秒,手機突然震動起來,緊接着,就是狂風亂打的節奏,鈴聲“叮鈴鈴”地響個不停。
“靠。”他都不用看就知道是誰。
果不其然,拿起來一看——蘇柏。
sg:喂喂喂喂喂喂喂!!!!
sg:野哥你是不是心動了???是不是有女孩子了!!!
sg:你說話倒是說話啊!别裝死!
sg:靠你是不是被勾走魂了???我都察覺到了你态度不對勁!!!
sg:我快急死了!!!這樣子的野哥可謂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啊!
sg:@野
sg:@野
……
往下就是還在不斷攀升的消息數量,夏自野嘴角抽了抽,剛準備打字回複,群裡就是一個電話彈了出來。
發起人:sg
夏自野無語了片刻,但是還是接起了電話。
剛接通,對方就是一記驚天動地的吼叫,是蘇柏那小子的聲音,熟悉卻又帶着點嘶啞,更難聽了,一句接着一句的話讓大家都沒有開口的機會。
“野哥!你終于接電話了啊!對面誰啊?是什麼女孩子嗎?”
“哇塞,我們的野哥終于要脫單了嗎!”
“誰啊誰啊,我好激動,能不能讓我第一時間吃上瓜!”
夏自野翻了個白眼,可惜對面電話的蘇柏看不見,“蘇狗,你開個視頻我就全告訴你。”
剛剛還在激動的蘇柏此刻卻跟個吃了悶虧似的,哼唧了兩句,“那還是算了吧,嘿嘿。我好像也沒那麼大的興趣。”
此刻周行也加入了進來,“蘇狗,你昨晚做賊了?起那麼晚?”
電話那頭一陣靜默,蘇柏像是正瘋狂翻找一個合适的理由,嘴裡“呃呃”了半天,幹脆亂說:“不是不是,是我昨天太累了,夢見自己被星際戰士追殺,一覺醒來已經十點多了!”
周行依舊不依不撓,“那你這嘶啞嗓音總不能是被戰士拷打出來的吧?”
蘇柏:“……或許?”
夏自野被逗樂了,“你還夢裡聯動呢?真是閑得發瘋。”
想不出回複的蘇柏趕緊轉移話題,“野哥野哥,你别轉移話題啊!你剛剛不還說要告訴我‘實情’嗎?下次你要是來找我,我免費給你垂肩按摩,十個小時都不帶停的那種伺候!”
“呵呵。”夏自野嗤笑一聲,懶洋洋地靠在沙發上,終于開口回擊,“你還女的?蘇狗,你也不用你那顆腦子好好想想——我‘那朋友’連我的衣服都穿不上了,你說要是女的……那身材得多魁梧啊?”
蘇柏震驚:“你這說得也太具體了吧野哥,不會是真有其人吧!我看你母胎單身這麼久,就以為你有可能喜歡那一款啊!就……女王型的懂吧,征服感滿滿,講不定你正好這一口嘻嘻。”
“我好你大爺。”夏自野翻了個更大的白眼,懶得搭理他。
蘇柏奸兮兮地笑了兩聲:“嘿嘿,搞不好你就是那種喜歡被壓制的野哥呢?現在都流行這口,懂不懂?”
“你閉嘴。”夏自野額角跳了兩下,“等下次見面,我第一件事就是把你狗頭從脖子上擰下來。”
“别别别别,野哥我錯了我錯了我錯了!”蘇柏趕緊求饒,一邊亂叫一邊笑得像漏了氣的鴨子,“我什麼都沒說!你朋友穿不上的衣服,那一定是他健身練得好!肌肉嘛,對吧對吧?”
“……你繼續狡辯。”
電話這邊已經笑翻了,周行從頭到尾一直捧哏:“精彩精彩,這波嘴炮能出一本兄弟情深語錄了。”
就在這時,一個清冷的、充滿“打工人怨念”的聲音緩緩從電話裡另一頭插進來:“哈哈,真的很好笑。”
是趙有錢,他終于開麥了。
“……靠!你還在電話裡?”蘇柏一驚,差點把手機摔了。
“有錢啥時候進來的?我都沒發現。”周行也震驚了,似乎是去看了一眼時長,“你一直潛水到現在??!”
下一秒,電話那頭直接傳來一陣人聲鼎沸的背景聲,什麼“财務對一下”、什麼“下周季度表格要上交”、還有打印機嘎吱嘎吱的聲音。
“啊,你還在工作???”
趙有錢語氣淡定,仿佛這才是他人生的常态:“嗯,社畜。”
“那你這信息怎麼都回複得這麼及時?”夏自野不解而且十分好奇。
“你們知道上班摸魚的快感嗎?”趙有錢幽幽的話語從電話裡那頭傳來,“特别是在我爸的身後,一玩一個不吱聲。”
末了,他在閉麥的前一秒鐘,還發出了兩聲陰森滿滿的“嘻嘻”。
衆人:難道這就是打工人的怨念嗎?竟然恐怖如斯。
電話裡短暫的沉寂了幾秒鐘,而後蘇柏又顫顫巍巍的冒出頭:“哈哈,我姐的婚期推遲了,所以抱歉了有錢哥,讓你多白打這麼久的工……”
趙有錢那邊沒什麼回應,估計是還在生氣,又或者是摸魚終于被逮到了。
電話那頭的周行倒是炸了:“啊?你姐為什麼婚期推遲了啊?”
蘇柏苦笑兩聲:“家裡原因……不好多說,不過下個月就可以了,到時候請你們去英國參加婚禮順便玩一趟,那裡還有好多……”
蘇柏話還沒說完,他那邊就窸窸窣窣的傳來一陣塑料袋的聲音,然後就是一道熟悉的男聲:
“還疼嗎?我剛剛去買了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