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身沒有,手上拿的也不是,沒親眼見到是他偷得,加上本來就不确定是這個人,萬一是齊勝男看錯了,冤枉了好人……
時姝握緊的手稍稍松懈了,胳膊也不自覺的放下了,即将放下戒備的她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她反反複複回想着剛才的動作,腦回路開始瘋狂的運轉,平常人被扯着衣袖定會大怒,他這反應老套的不正常啊?
摸兜的時候他沒有反抗,說明,在某種程度上,他承認偷走了手機,否則也不讓她們随意的觸碰。
轉念一想,她手上的力度又加重了。
“不管你偷沒偷,你都不許走,我們一塊去警察局說個清楚!”時姝重新理了理頭緒,堅定了自己的想法,是他偷的沒錯了。
“哦~我想起來了,剛才我見人在了垃圾桶旁邊拾了塊,應該是你們的吧?”大叔用手指着身後隔着馬路另一邊公交車站旁的垃圾桶,裝作回憶的樣子。
“什麼垃圾桶?”時姝扯着他的袖子更緊了,警告似的語氣從牙縫裡擠出來,“别胡謅,手機明明是在側拉兜沒有的,你胡說八道什麼呢?”
“真的,我看見了,我幫你們找,别急啊~”此時,喬敏雅拎着書包從遠處姗姗來遲,左顧右盼,一臉狐疑地站在了一邊。
“快說,手機在哪?”
“哎呀,小姑娘,你别急,剛才我看見了,我給那個人打個電話,我現在就打,可能是他拿走的,稍等,稍等。”
“他是誰?”時姝質問。
“你說出門在外也不學好,這孩子剛下火車,想着去他姑姑家,你說幹啥不好,非得拿人家手機,說了年前給他買……”時姝瞄着他手機通訊錄裡的備注——維修部門蔡經理,不禁暗自感歎,現在的騙子還真是高等,都成立起公司來了!
“喂?哎呀,你這孩子不學好,送你去親戚家,怎麼拿人家手機了?趕緊趕緊回來,我就在原地方等着你……”
五分鐘後,一個小年輕騎着同樣的踏闆來了,冷酷的大餅臉刻滿了嚣張,兇巴巴的眼神充斥着仇恨。
“勝男,敏雅,抓着他,我去拿手機。”
時姝走到馬路上,等着拿手機,卻不料對方一直斜眼瞅着自己,被盯得渾身不舒服,她厲叱了一番,“交出來吧?還等什麼?我看你想進警察局!”
小年輕兩腿支着摩托,耷拉着臉,慢吞吞的從懷裡掏出手機,狠狠地瞪了時姝一眼就溜了。
齊勝男從時姝手裡接過手機,來回端詳了一遍,是自己的沒錯了。
大叔依舊面不改色,喜盈盈的笑還挂在臉上,轉身的工夫一回頭便不見了蹤影。
“這人跑的倒是挺快~走吧!”時姝舒了一口氣,拍着巴掌說。
“怎麼了?什麼情況啊?”喬敏雅搖着那撥浪鼓似的頭,滿眼的迫切樣。
“先給我喝口水,剛才的奔跑耗用力氣太多了,都沒勁了,嗓子幹巴跟木棍一樣,你看我鼻子,上面全是鼻涕,喉嚨疼死了,跟喝水被狠狠地嗆了一口似的難受……”時姝取過背包裡水杯,咕噜了兩大口。
“敏雅,你不知道,現在的小偷手段真是高明,撒起謊來頭頭是道,别說,我還真是好幾次都信了,要不是時姝一直堅持着,我早就放他走了。”齊勝男感慨。
“我好像錯過了一場好戲……”喬敏雅吐着泡泡,憨憨地說。
“是一場騙術,他們啊,兩個人一夥的,一個偷,一個跑,這樣贓物找不到,證據也沒有。你不知道那個老頭剛才是怎麼扯謊的,一會說手機在垃圾桶那裡,一會又說他家孩子誤拿了,全是套路,你沒看見那個騎摩托的小年輕啊?三十幾歲的跟一個四十幾歲的老頭能是父子嗎?”
“對啊,剛才看那個老頭,不對,是大叔,感覺歲數也不大,”喬敏雅停頓了一會,掂了掂手裡的書包扔給了時姝,“那,不累了吧?背上你的書包,我可不負責當你男朋友!”
“你——勝男,看見沒,正經談論的時刻我高度緊張,她還不忘了我的東西,哎,吾慈爾不孝,友誼就是這麼脆弱~”時姝攤着兩手,話語裡面帶着半真半玩笑。
“算了,宰相肚裡撐破船,撐不死咱也往死裡撐,全當照顧年幼的了啊~”齊勝男拍了拍時姝的肩膀說。
“要不我孔融讓下梨?拿出赤誠之心,全心全意的借你背背?”時姝兩手扯着書包肩帶,挑着眉一臉壞笑。
“我謝謝你诶,不好意思,君子不強人所難,我——拒絕你的美意!”
“哼,不識好人心,一般人我還不借她呢~”
“剛才真是虛驚一場,這人還挺善良的,能把手機還給我,還真應該謝謝他。”齊勝男摸着手機,悻悻地說。
“你腦子沒問題吧?”時姝伸手摸了摸齊勝男的額頭,一臉嫌棄地說,“你應該慶幸人家沒給你調包甚至刷機!本來就是你的東西,物歸原主,不是應當的嘛?何謝之有?”
“不對,應該是謝天謝地,謝謝我的好朋友!”齊勝男噘着嘴照着時姝的臉蛋吧唧一口。
“油嘴滑舌,真是讨厭,滿口的唾沫星子。”時姝龇着牙,用手抹着臉上的口水,誇張的甩了甩。
“哎,說實話,吓得我兩腿現在還打哆嗦呢!你說要是遇上他們拿着刀什麼的,可就慘了,為了一個手機還真不值當~”
“嗨,我當時也沒考慮那麼多,就是想着把手機拿回來,畢竟自己還學了半年的跆拳道,嘿嘿哈嘿,還是有兩下子的。”時姝揮動着自己的臂膀,來回跳了兩下。
“得了吧,就你那三腳貓的功夫,排骨身子擺在那裡,沒一點肉,男人的力氣還是比女人大的,真要硬碰硬,能救下誰?要是再來一次,我可不能豁出命去追了。”
“要是再來一次,我就砰砰兩下子,把他們打個落花流水,诶,你說那老頭是不是有前科啊,怕我們報警,才把手機還給我們……”
“這誰知道呢,其實我是抱着試試看的心态,因為我也不确定就是那個人偷得,但的确是穿着黑衣服……”
“什麼?”時姝跟喬敏雅幾乎同時轉頭的,難以置信寫滿了她們驚恐的臉頰。
“别這麼盯着我啊,盯的我渾身發毛,我也不是故意的……”齊勝男打了個激靈,愧疚地說。
“我去,我早該知道的,我問你是不是的時候,你說話一點底氣都不沾,但是我當時真是連一絲顧慮的餘地都沒有,光想着追追追了~”時姝仇恨的眼光投過去,無可奈何地說。
“印象是那人在我身後,我看不到他的臉……”齊勝男低着頭,聲音越說越小。
“這位阿姨,我真想一棒槌敲死你啊!作為一名新時代的大學生,竟然智商下限,成何體統?”時姝擡着手掌比劃着,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哎……孩子幾天不打,上房揭瓦……”喬敏雅甕聲甕氣的,在一旁開始煽風點火。
“你還真是誤打誤撞,其實仔細想想,上車的人本來就不多,兩三個而已,談不上擁擠,怎麼會有人撞你呢?而且剛馬路上隻有那個黑衣老頭慢悠悠的,如果我記得沒錯的話,那個男的在我們撿硬币的時候就已經盯上我們了。喬敏雅戴着耳機丢了的話會立馬發現,我的手機在書包裡就沒拿出來過,隻有你,勝男,你的手機是掐在手裡的,而且還晃晃悠悠的放在超級淺的側兜裡,你說,你這個馬大哈,不偷你的偷誰的?”
“就是,不偷你的偷誰的?”喬敏雅也随聲附和着。
“是是是,錯在我,這個背鍋俠我必須當!”
“嗨,要我說啊,那人準是在發消息,肯定給他老闆說又成功了一單,沒想到被我們搞砸了,沒準回去那頭頭要罰他們了!”時姝說着說着笑了起來。
“你的腦洞咋這麼大~”
“诶,勝男,咱們報警吧?他今天能偷你的,明天就可以偷别人的,這樣的話還會有千千萬萬的人受到傷害!”
“算了,各人自掃門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手機都追回來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何況萬一被報複的話……”
“沒那麼恐怖吧,你不是有被迫害妄想症吧?得,我尊重你的意見,完璧歸趙,你擁有最多的話語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