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蓮業火,火通幽冥。
連陰陽,淨邪祟,動乾坤。非九幽來者不可控,出,則歃血為祭。”
在蘊靈界,這段古籍上的文字一直被認為是臆想傳說,直到明夷的出現。
壺中天地裡,一團赤色火焰安分地被少年托在手心,焰分九瓣,開落生滅。
浮舍小心翼翼将手掌置于火焰之上,微微灼燙中,一團被他刻意逼出的業障正在逐漸分解、消散。
瞳仁漸漸亮起,浮舍與彌怒意味深長地對視一眼。
——怪不得那日碰到帝君,會說讓他們有空來見見明夷……
“來吧,你們誰先?”
見浮舍将手臂收回,明夷拍拍手熄滅火焰,目光掃過對面四位仙衆夜叉,禮貌地伸手一引。
這一下直接将四人商量措辭的眼神交流打斷,看着詫異望來的各色眼眸,明夷歪頭笑了笑。
“外面那三個問玄門的弟子,僅僅是處理你們手縫裡漏下的遊兵殘勇,都已經兇險至此。”
“那在坐諸位真正的主力,面對年複一年的無邊魔障,總不會太過輕松吧?”
明夷姿态放松,攤了攤手:“雖然我初來乍到,這點事情還是能猜出來的。恰好我能力對口,當然義不容辭喽。”
“哈哈哈哈哈——那我們可就不客氣了。”
浮舍大笑着拍了拍明夷肩膀,動作從對待客人的規矩守禮,立馬變成自家兄弟的随意:
“需要我怎麼做?”
“放輕松就好。”
明夷也不磨蹭,拉過浮舍精壯的胳膊閉上眼睛,神識探入其體内。
浮舍有所感應,放空心神,沒有作出抵抗。
——目之所及是極具生命力的血脈搏動,元素力濃厚,内腑強而有力。
不愧是承天所佑的仙獸啊。明夷在心中感歎。
如果忽略如蛛網一般彌漫覆蓋在髒腑間的大量業障的話,這副軀體的健康程度甚至能被當作教材。
一縷小火苗像潑了油似的暴漲起來,似乎難得能舒展身軀敞開了燒,還松快地扭了扭腰。随即分成無數細小蓮台,旋轉着飄向髒腑各處,将業障慢慢吸引、化開。
浮舍姿态豪邁地坐着,雙目緊閉,出了一身的細汗。
伐難與應達、彌怒互相看看,彼此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擔憂。
半個時辰後,明夷撤出火焰,笑意吟吟:“感覺怎麼樣?”
“相當松快。”
浮舍抹了把臉上豆大的汗珠,臉頰因灼熱顯得通紅,卻明顯很是通透,活動了下筋骨,感覺身體剛剛挪除了一座大山。
“看上去,浮舍大哥要比外面那個年輕人輕松得多啊。”見治療結束,伐難提着的心也放了下去,起身給兩人上了冰飲,輕笑道。
“那是當然,身體強度完全沒有可比性好吧。”
明夷根本就沒讓冰飲落桌,咬着吸管嘬了兩口落落梅汁,惬意地眯了眯眼睛,順手探了探剩下三位夜叉的情況。
“唔,雖說你們身負的累世業障與餘寒完全不是一個量級,隻能慢慢來,但以仙獸身體的堅韌度,少說近幾百年内是沒什麼問題。”
“以我的實力,想要燒淨業障,至少得十次往上。”
“不過對你們來說……大概是蒸了幾個溫度過高的桑拿?”
“那你呢?”
一直沉默的彌怒冷不丁出聲。
“……?”
明夷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吸管裡的果汁懸停在半路。
“彌怒是在問你的身體。”浮舍仔細觀察着少年臉色,從身上掏出一堆溫補的藥材放在桌上,眉頭緊擰。
“你的臉白的跟紙一樣。這玩意兒不會是什麼代價極大的禁術吧?”
“呵,當然不是。”
不管是在蘊靈界還是提瓦特,明夷都已經相當習慣這種精血流逝帶來的不适感。
有仙器“滌世澤生”的調和,隻有在消耗超過三成時,他才會感到明顯的虛弱。
明夷伸手挑了些看上去味道不錯的補血藥材塞進嘴裡,笑眯眯地撚了撚項鍊:“隻是很費元素力和血脈,沒什麼大問題。又不是非要像餘寒一樣一次性搞定,咱們徐徐圖之嘛,影響不大的。大不了……”
明夷依次品了品挑出來的藥材,最後拎出了一朵鮮紅的霓裳花:“找我淨化的時候多帶點這個喽,好吃還補血。”
二話不說往明夷手裡塞了一堆霓裳花,浮舍長舒了口氣,盯着少年的目光像在看什麼稀世奇珍,不由愛惜地呼撸了一把翹着呆毛的墨發。
“帝君還真是撿了個寶貝回來啊……”
應達坐在一旁閑閑擦着劍,打量着正在捋順頭發的少年,目光逡巡在他仍然不佳的臉色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