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好,我是森川玲,以後請多指教。”
千島玲,或者說是森川玲,正站在講台上做自我介紹。
出乎千島的意料,下面的同學沒有做出任何反應。沒有掌聲,沒有竊竊私語,甚至連一聲敷衍的“哦”都沒有。他們隻是在她開口的那一刻緩緩擡起頭,面無表情的盯着她。
千島玲被這一雙雙眼睛盯得頭皮發麻,下意識地咽了口唾沫,看向老師。
帶她來的老師是個中年男人,身形瘦削,穿着一件皺巴巴的灰色襯衫,鼻梁上架着一副厚重的黑框眼鏡,他掃了千島一眼,用一種毫無起伏的語氣讓她自己找個空座位坐下,說完便低頭翻弄起手裡的教案,仿佛對眼前的一切毫不在意。
千島玲飛快環視了一下教室,強忍吐槽的沖動。空座位?哪有空座位,這不都坐滿了嗎?難道是要自己坐在講台上嗎?
剛想開口問老師去哪裡搬桌子,老師就僵硬的扭過脖子看向她,鏡片後的目光直勾勾地鎖定她,催促她快點坐下。
千島玲被噎了一下,隻好嘗試問最近的一個同學。那是個短發女孩,正低頭在筆記本上寫字。千島玲試探的開口詢問,對方隻是擡頭看了她一眼,随即又低下頭,掏出課本開始寫字。千島試着又跟另一邊的同學搭話,結果如出一轍,冷淡的眼神,然後是令人窒息的沉默,像是聽不到她說話一樣。
這就是傳說中偏差率超高的重點高中嗎?每個人都埋頭在書本和筆記裡,手中的筆沙沙作響,專注得像是一群被設定好程序的機器。隻接受過家庭教育的千島陷入了深深的震驚。
千島玲隻好一個人出去嘗試找一找。學校裡安靜得過分,走廊上空無一人。最重要的是,整個學校“幹淨”得不可思議,沒有任何咒靈的痕迹。
這絕對不正常:以她對咒術世界的了解,在這種高強度學習壓力的環境下,學生的情緒波動理應滋生出無數細小的咒靈,不可能連個蠅頭都沒有。
而且從她一進這個學校大門,就有一股詭異的感覺纏繞在她身邊,濃得幾乎要讓她喘不過氣來。這個學校果然有問題。
千島玲像個無頭蒼蠅一樣在學校逛了一圈也不知道到底在哪裡領桌椅。
陽光炙熱得刺眼,她的額頭上出了一層細汗,索性找了塊陰涼地坐下。她從口袋裡掏出手機準備和夏油傑聯系,問問傑在外面打聽的結果。
結果剛掏出手機,還沒翻開機蓋,身後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剛才還空無一人的學校突然不知何時冒出來一個人,一把奪走了千島玲的手機。
千島玲一愣,站在她面前的是個瘦高的男生,這個人胳膊上套着鮮紅的袖套,上面用白字寫着“風紀委員”四個大字。
他上下打量了千島玲一番,嘴角微微下撇,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來了一個本子,翻開一頁,拿起來在上面寫寫畫畫。
片刻後,他停下筆,用一種毫無感情的語氣宣布:森川違反,學校《風紀管理條例》第三條,未穿着整套校服,扣兩分;第十五條,上課時間擅自在外面閑逛,扣十五分;第二十條,攜帶違禁物品,扣八分。總計扣二十五分。
他頓了頓,合上本子,“根據規定你必須在下午放學前寫完三份檢讨,交到風紀辦公室,才能贖回你的手機。”
千島玲瞪大了眼睛,嘴巴張了張,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