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島玲和鶴丸國永正在山林裡練習刀法。
“玲,你握刀的雙手間距太寬了,像我這樣——”他微微調整自己的姿勢,雙手略微靠近,将刀身貼近身體,“這樣才能穩住重心,别讓刀控制你。”
話音未落,千島玲一記斜斬襲來,刀勢淩厲卻顯得有點急躁。鶴丸國永身形一側,用刀輕松擋下她的攻勢,随即後退一步拉開距離,“不對,你的揮刀幅度太大。”
不等千島玲反應,他腳步一滑,斜向切入她的側方,木刀精準地停在她的腹部前,刀尖懸空寸許,帶着一絲警告的意味。“你看,”鶴丸國永說道,“這樣揮刀,來不及格擋,把自己最危險的地方完全暴露給敵人了。試着用腰胯發力,别把手臂伸得太遠。”
千島玲的動作稍有調整,她的刀身軌迹收斂了幾分,動作比之前謹慎,但鶴丸國永卻再次搖頭,迎上她的攻勢,木刀輕輕一撥,行雲流水的将她的刀勢化解于無形。
“還是不對,你的步法還是太死闆了。”他一邊說,一邊以墊步繞到她身後,迫使她不得不轉身應對,“用太刀,步法要活,随時調整距離。”他示範性地踏出一步,身形微側,刀鋒從低位斜向上挑起,停在千島玲的肩側。“别總想着正面硬碰硬,試試看瞄準對方的腹部或下肢,利用身高優勢打亂對手的節奏。”
千島玲被逼得連退兩步,手中的木刀微微顫抖,額角滲出細密的汗珠。
“再來!”
她重整架勢,試圖将鶴丸國永的指點融入動作,但每一次進攻都被他輕易化解。
他不斷指出她的破綻,“重心太高,膝蓋再彎一點”“格擋時刀身要傾斜,别硬接”“步子太大了,容易失去平衡”。
千島玲終于支撐不住,累得一屁股癱坐在地上,木刀無力地搭在膝頭。她大口喘着粗氣,汗水順着臉頰滑落,打濕了衣服。她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嘗試調動體内微弱的靈力。
淡淡的暖意從核心流向四肢,酸脹的肌肉逐漸放松,正當她稍稍緩過一口氣時,耳邊卻突然傳來一聲虛弱的呼喊:“鶴丸殿?”
她一愣,猛地睜開眼,順着聲音望去。隻見一個水藍色頭發的男子踉跄着從林間走出。他身着破爛不堪的軍裝,布料上滿是撕裂的口子和幹涸的血迹,臉色蒼白得近乎透明,像是随時會倒下。他喊了一聲“鶴丸殿”後,就直直地倒在地上,昏了過去。“一期一振?”
鶴丸國永立刻快步跑了過去,蹲下身拍了拍他的臉,見他毫無反應,又低頭檢查他腰間佩戴的刀。刀刃上布滿裂紋,刀身透出一種瀕臨崩毀的氣息。鶴丸國永擡起頭,沖千島玲招了招手。
“玲,快過來。這是一期一振,和我一樣的刀劍男士。他現在受了重傷,快要碎刀了,麻煩你給他手入一下。”
千島玲趕緊起身跑過去,跪在一期一振身旁,雙手懸在他胸前,深吸一口氣,調動起體内的靈力。淡淡的光暈從她掌心溢出,緩緩滲入一期一振的身體。那些深可見骨的裂痕和血肉模糊的撕裂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愈合,血迹幹涸的皮膚重新變得平整,蒼白的臉色也逐漸恢複了一絲血色。
她一邊輸送靈力,一邊忍不住問道:“他怎麼會傷成這樣?你們刀劍男士不是很強嗎?”
鶴丸國永沉默了一會兒,目光落在了一期一振那把滿是裂痕的刀上。
“再強也有極限。看他這狀态,應該是剛從戰場回來,遇到什麼棘手的敵人了吧。”他頓了頓,蹲下身,輕拍了一期一振的肩膀。“醒醒,别睡太久,你的審神者還等着你呢。”
一期一振的眼皮微微顫動,過了片刻,終于緩緩睜開眼。他的眼神依舊有些渙散,帶着重傷後的虛弱,艱難地聚焦在鶴丸國永的臉上。他張了張嘴,沙啞地低聲道:“鶴丸殿……我……”話未說完,一陣咳嗽打斷了他,嘴角又滲出一絲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