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暖暖點了點頭,“知道了,媽媽。”
許母離開後,許暖暖便連忙将房門關上。
程寒躲在門後,低頭看向許暖暖。
“這麼好的男朋友不要,你要瞎了眼去找其他男朋友嗎?”
許暖暖沒有回答,伸出手抱住了程寒的腰。将頭埋進了他的胸膛。
“讓我抱一會好嗎?”她說到後面聲音已經開始顫抖,像是被人抛棄的小狗緊緊的縮成一團。
在小的時候,許母帶着許暖暖回娘家住,外公外婆都覺得她是個拖油瓶,家裡的活全都壓在了她的身上。
每當外公外婆,罵她是一個賠錢貨時。許母也總是歎一口氣,任由其他人如何罵。從來都沒有将她護在身後抵抗那些傷人的話語。
漸漸的,許暖暖便知道了。自己就是一個麻煩。如果不是她,許母便可以再找個好人家直接嫁了。
她開始在這個所謂的家裡,慢慢變得透明。變得内向,腼腆,不愛說話。讓所以人都忽略她的存在。
直到許母終于改嫁之時,她才在自己的小床上輕輕松了口氣。
她終于不再是累贅了。
程寒揉着許暖暖的頭,聲音放輕,語氣裡夾雜着心疼。
“你不是誰的累贅。”
她強裝的情緒,在程寒開口之時。瞬間崩塌。
在她給自己搭建的城堡之中,她将自己封閉在其中,沒有人肯穿過那荊棘叢生的道路走到她的身邊,将她救出。
直到有一個人,一個有點傲嬌和自戀的人。帶着鮮花和陽光走進了她的生活。
将她早已經因為害怕傷害而封閉的内心一點點的喚醒。
牽着她的手堅定的将她從那封閉的城堡之中将她救出。
在錄取通知書出來的那天晚上,在二樓房間的窗戶下。
許暖暖低頭看見了程寒。
他站在那裡,周身是一片黑暗。
但在許暖暖推開窗的那一刻,房間内的光亮穿透黑暗準确無誤的落在他的眼中。
就像是曾經在黑暗之中,向她堅定走來的一束光。
所以許暖暖拼命都想将他捉住。
她沒有一刻猶豫的接受了程寒的告白。
可是…可是…
許暖暖還是害怕,他也會像是外公外婆那樣嫌棄她。
所以在擁有和害怕之間她妥協了,她還是戰勝不了内心的恐懼。
她害怕自己的黑暗被他發現,害怕他看見自己的滿身傷痕。
一顆接一顆的淚珠從她眼裡滴落,砸在程寒的心頭。
不知過了多久,許暖暖才止住哭泣從他身上起身。
她看向程寒已經被自己淚水浸濕的衣服,帶着點鼻音開口道:“對不起。”
程寒伸手替她擦拭淚痕,喉結滾動之時,聲音沙啞,“小孩,怎麼了?”
許暖暖搖了搖頭,仍然在抽泣。
程寒知道她不想說,便沒在追問。
下午兩點時。
程寒見許暖暖已經睡着後,便替她蓋好了被子,輕聲的出了門。
他敲了敲程海的門将人叫醒。
在陽台上,程海點了根煙。關于程寒的問題,他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許阿姨是在暖暖十五歲的時候嫁進我們家,剛來這個家的時候她處處小心,總是默默的做好自己的事情不給任何人添麻煩。挺讓人心疼的,但是偏偏許母....”
程海歎了口氣,“其餘的這些你也知道。在她來程家之前應該已經養成了腼腆内向的性格。聽說她之前是在外公外婆家住的,剩下的事情我便不知道了。”
程海吐出一團煙霧,看向在旁邊一言不發的程寒,好奇的問道:“你問這些幹什麼?”、
程寒低頭看向胸口處幹掉的淚水,隻覺得被火灼燒一般的疼。
他回想起暖暖哭紅的雙眼,顫抖的肩膀。除了伸手拍着她背安慰她,自己什麼也做不了。
“沒事,就随便問問,很久沒回來了,關心一下家裡人。”
程海笑了一聲将煙熄滅。
“你小子,都多久沒回來了。别看爸沒說什麼,但是總是在我們跟前念叨你。”程海頓了頓問道,“媽最近怎麼樣了?”
程寒笑了笑,“還是和之前一樣到處跑,繼續追求她無國界獸醫的夢想。”
程海拍了拍他的肩膀,“辛苦你了,外邊太冷回屋說吧。”
晚上,天色灰暗。
許暖暖被敲門聲吵醒,她揉了揉眼睛環顧房間一圈後發現程寒已經離開。
隻覺得房間空當當的連帶着她的心一下子也空了起來。
她走下床将門打開,程海站在門口笑道:“餓了沒?”
許暖暖摸了一下肚子,從中午吃完飯就一下睡到了現在,肚子是真的餓了。
程海将她帶到餐桌前,解釋道:“許阿姨他們有事情,今天暫時不回來。有什麼想吃的沒?我給你做?”
“水煮面就好。”
吃飯期間,程海提起了今天程寒問的問題。
“暖暖,你之前在外公外婆家過得怎麼?”
許暖暖的筷子一頓,裝作若無其事的回答道:“怎麼了?”
程海笑了笑說道:“沒事,就是今天程寒問起來。我發現我這個做哥哥的一點都不負責,連妹妹之前的生活都不知道怎麼樣。”
許暖暖手中的筷子沒拿穩,掉在了地上。
程海見狀,起身去廚房給她拿了一雙新的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