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雲歌老家在南陽市的濉溪村,一個比較偏僻的小村莊裡,那裡依山傍水,房屋多半依饒環境而建,自然條件優越。
南陽市是一個比較複古的地方,經濟不發達但也不落後,在這兒的人大都是比較随性的,相處起來總能感受到一股鄉村氣息,不濃不淡,像一杯清新可口的茶,令人覺得舒服,細細感知便也是一種享受。
遊樂場是大型的建築娛樂設施,一般地處于大城市中,像南陽市這個隻有815平方千米的地方自然是沒有的。
宋雲歌二年級的時候班級裡曾出現過這樣一種風氣:誰出過村子,到外面的世界看過玩過,誰便是孩子們心中的崇拜對象,孩子們就會聽從你,做你身邊的小跟班。
宋雲歌曾經也當過一段時間的小跟班,她的崇拜對象是一個說話做事都比較慢吞不利索的人,所以她給他取了個外号叫面瓜。
面瓜的家庭條件在學校所有孩子裡是最為富裕的,他們一家都喜歡旅遊,去過很多地方,宋雲歌之所以會成為他的跟班是因為他有一次出去玩,去的地方是遊樂場。
他說遊樂場是一個很大很大的地方,那裡有雲霄飛車,強烈的失重感刺激着腎上腺素的分泌,帶來巨大的刺激;那裡有大擺錘,強烈的加速感和飛行感讓人覺得像在雲端中自由飛翔;那裡還有摩天輪,當它行駛到最高點時,底下的景色一覽無餘,所有的一切都變得很渺小,人密密麻麻的成了一點……
宋雲歌從來沒去過遊樂場,縱然是以前在各地參加競賽,她也沒去過,所以在聽到賀悅曦說要去遊樂場時,她就變得異常興奮起來。
“你怎麼那麼興奮啊?”賀悅曦把宋雲歌的變化看在眼裡,不由含笑問她。
“因為這是我第一次去遊樂場啊。”
賀悅曦一頓,宋雲歌接着又說:“早在聽面瓜說了後就想去了,隻是一直沒機會,也不知道遊樂場到底有沒有他說得那麼好玩。”
女孩的眼睛亮晶晶的,看着賀悅曦眼裡溢着光。
賀悅曦被她看着心跳得有些快,她别開眼,不太确定地回道:“有的吧。”
賀悅曦小的時候身子骨弱,做不了強烈的運動,跟着外婆去遊樂場的時候她剛剛感冒初愈,外婆不讓她玩刺激性項目,隻是帶着她坐了旋轉木馬,玩了碰碰車。
所以她并不覺得遊樂場有多麼好玩,甚至于可以說是乏味無趣的,隻是有外婆在,她才覺得是快樂的。
賀悅曦心裡很糾結,她想問宋雲歌面瓜是誰,她們之間是什麼關系,可是她又覺得這麼問好像會比較刻意了,與其說覺得倒不如說是怕,她怕宋雲歌會發現端倪,怕她看出她對她的心思,但她又希望她能發現。
賀悅曦變得矛盾起來。
不可否認,她骨子裡有些卑微。
這是以往她從未有過的,她不覺得怪異,隐隐的她認為她本該是如此。
抿了抿唇,賀悅曦還是問了她:“宋雲歌。”
“嗯?”
“面瓜是誰?”
宋雲歌一頓,盯着她看了好一會兒,随即笑了:“面瓜是我小學時的一個玩伴,大名叫張文浩,他啊曾經還是我的崇拜對象呢!”語氣歡快,她有些懷念那個時候了。
“聽名字是個男孩子吧……”
“嗯。”
賀悅曦眼神暗了暗:“他為什麼是你的崇拜對象呢?你們關系很好吧……”
“還行,玩得挺來的。至于崇拜對象那是那時候我們班上的一種風氣,我們那時家裡條件都不算富裕,孩子從未出過村,對外面的世界很向往,所以誰能出去看外面的世界誰就是心中的崇拜對象。”
宋雲歌頓了下,補充了一句:“面瓜他有喜歡的女孩。”
賀悅曦睫毛顫了顫,她不知道宋雲歌說最後一句話是有意還是無意,可不管哪種,她是不是都可以認為宋雲歌對她是有感覺的?
她怕她誤會。
這也并不是賀悅曦的胡思亂想,宋雲歌其實是一個很難親近的人。
她對很多事情都分的特别清楚,尤其是私事和公事。
和她相處下來,無論相處多久,宋雲歌都極少會提及有關她個人和生活方面的事,就算是去問,得到的答案也隻是些片面的,零碎的,簡短的。
她不會主動提及,也不會将話題延伸,是人家問什麼她就答什麼,答得恰到好處,讓人找不出接下去的話來。
如此下來,哪怕相處了很久,對宋雲歌的了解仿佛還是處在一無所知的狀态。
全看她自己,願不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