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擡眸看她，許是辣過了頭，賀悅曦眼角泛着紅，眼底參着淚花，她低低地叫了她一聲：“宋雲歌。”

“嗯？”

“你吃龍蝦嗎？”

“這個太辣了，我吃不了。”

“你可以用水刷幾遍再吃。”

“那樣味道就差了。”

宋雲歌還想拒絕，衣角被人輕輕拉動，不知怎麼，賀悅曦眼尾又紅了幾分：“我不想浪費。”

“宋雲歌。”

不知是不是宋雲歌的錯覺，她覺得賀悅曦最後喊她名字時像是在撒嬌。

不由想：浪費了确實可惜。

于是乎，脫口而出要拒絕的話變成了：“好。”

嘗了口龍蝦，宋雲歌不禁挑眉，側眸看向喝牛奶的賀悅曦，腮幫子鼓鼓的，她不由想到了楚靈遙養的小倉鼠，還怪像的。

她什麼時候這麼不能吃辣了？宋雲歌吃完5隻蝦後疑惑，因為拌蝦的料的辣度是剛剛好的，不是太淡也不是太辣，以前……

思緒在這一瞬間戛然而止，皺了皺眉頭，在心裡輕歎口氣。

吃過午飯，兩個人商議着排演的事，途中夏菡打過來電話，宋雲歌抱歉着走開，接通電話，女人如獅吼般的聲音響起：

“宋雲歌，你腦子抽風了啊？！發那麼多消息給你你屁話不回，是半路掉坑了還是騎車上樹了？！”

偌大的聲音回蕩，宋雲歌看了眼不遠處的賀悅曦，沖她抱歉笑了笑，捂着揚聲器又走遠了些。

賀悅曦端站在牆邊四處張望，餘光總是停留在宋雲歌身上。伸長脖子，探了探腦袋，卻也隻聽見不清切的回話聲。

宋雲歌打電話的時候眉眼是含着笑的，與剛剛協商的笑以及吃飯時的笑都不同，那是一種發自内心真心實意的笑。

發生什麼事了嗎…笑得這麼開心……

賀悅曦心裡頭難過，曾經宋雲歌也會對她那麼笑，并且要笑得更為歡愉……

垂着腦袋，視野裡出現了雙白鞋，伴随着女人還夾摻着歡愉的聲音：“賀悅曦。”

猛地擡頭，措不及防撞入對方含笑的眼眸。

有那麼一瞬間，賀悅曦有些恍惚，她好像回到了從前，那個時候的女孩也是這麼笑着看她，眼裡的星海隻倒映着她一人。

“你好啦？”賀悅曦問。

“嗯。”

相望無言。

宋雲歌從兜裡拿出一張紙給她，賀悅曦接過擦了擦嘴角，瞧着對方欲言又止，她有些疑惑，問：“怎麼了？”

“沒什麼。”

确認好時間，兩個人就該分别了，賀悅曦借着禮節的名義将宋雲歌送到了公交車站。

等待公交車的時間段裡，宋雲歌上商店買了些糖。

将糖全部遞給賀悅曦，對上對方疑惑的神情，宋雲歌别開眼：“不開心的時候可以吃點糖，吃糖能讓心情變得好一些。”

這時，公交車來了，宋雲歌把糖放在賀悅曦手裡，上了車：“走了。”

賀悅曦站起來牽住她的手，從袋子裡拿出來幾顆給了宋雲歌，看着她的眼睛輕笑：“你也是。”

不覺間起了風，吹起女人鬓間的碎發，秋初的陽光正好，熏得人暖洋洋的。

目送人走後，賀悅曦向着反方向走去。

和宋雲歌吃飯是她特意推出來的時間，所以今天下午她沒有工作，也沒有經紀人。

她行走在街道上，隻戴着口罩，盤得是小衆的發型，穿的也很大衆寬松，所以她不是很擔心被人認出來，畢竟沒人會覺得這般模樣出來的人會是明星。

上了車，賀悅曦摘下口罩，透過後視鏡她意外瞧見眼尾泛着的那點紅，頓了頓，想起來宋雲歌剛才的舉動，有恍然明白她給她紙的目的。

不禁勾唇輕輕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