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蒼茫,此時,王宮内正經曆一場政變。
而政變的發起者就是斯特瑞琪女公爵,她以保護國王為借口殺進王宮。
大殿内屍體堆的到處都是,一個穿着盔甲束着馬尾的紅發女人站在一具屍體旁,她手裡握着把劍,劍上的血正順着劍身滴落,在地上形成一灘血。
“多佩。”一道溫潤的嗓音從女人身後傳來,來人狹長的眼眸裡帶着絲絲笑意,他唇色殷紅,膚色白淨。
“有事嗎。”女人看着他,眼中是毫不掩飾的厭惡。
來人注意到她對自己的态度,不在意般挑了下眉,“公爵大人說可以對希克斯動手了。”在提及“公爵”兩字時他不好意思的垂下眼簾,耳朵發紅。
看見他這副模樣,女人冷哼一聲,帶人從殿内走出。
一片雪花落在女人握住腰側佩劍的那隻手背上,她擡起頭看了眼。
六月的天氣卻下起了雪,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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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哒哒哒”高跟鞋聲在宮殿長廊裡回蕩。
長廊牆壁上刻着精緻繁複的花紋,每隔幾步就挂着一幅畫像,那是曆代國王的畫像,他們都姓——埃拉特。
穿着高跟鞋的金發女人從長廊的第一代國王的畫像走來,而她每走過一幅畫像,身後的女仆們便會撤掉一幅,而本挂着第一代國王畫像的位置換成了女人的畫像。
白色蕾絲绾着她的金發,帶着笑意赤紅的眸正微微彎起,脖頸上戴着鑲了金邊紅寶石項鍊,紅色的絲綢裙擺被裙撐撐成蛋糕形狀。
如果有人仔細觀察她的裙子的話,那就會發現還有些未凝固的血漬留在她漂亮的裙子上。
當然,就算發現了也沒有人敢開口去提醒,因為這個女人是借着保護國王安危而剛殺進王宮,且“失手”斬下國王頭顱的反賊,是曾經被人人稱贊的公爵千金,是八大公爵半數都支持她的女公爵。
是這個帝國的新君主——蒂芙·斯特瑞琪。
長廊盡頭是一個房間,房間裡有個男人穿着白色睡衣,黑色綢緞蒙着眼睛,雙手捆縛在身後,即使看不到眼睛也能判斷這人模樣俊美,他面色蒼白,嘴角和胸前的衣服上還有血迹。
此刻坐在床頭旁的地上輕輕喘息,偌大的房間裡,他的活動範圍隻有三米,因為一根重重的鐵鍊栓着他的腳腕處。
蒂芙推開房門,視線劃過男人唇角。
“又咳血了呀,殿下總是這樣,剛換的地毯又髒了。”她抱着手臂,唇角揚起,顯然一副見着男人那麼狼狽很高興的模樣,緩緩朝男人走去。
坐在地上的人正是伊諾利爾帝國的皇太子,不,現在應該稱為前帝國皇太子。
眼前黑綢緞被扯下,穆利眨了下眼,擡頭金色的瞳孔倒映出身前女人的模樣。
女人的指尖先戳上男人眼角的痣随後落在他沒有一絲血色的唇上,看着他的眼眸,笑眯眯的說:“殿下,好久不見。”
男人微微一笑,“我的身體不好,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在回蒂芙上一句話。
“好吧,那我原諒殿下了,畢竟這是我們最後一次見喽。”女人站起來居高臨下地看着他。
“殿下還有什麼想說的嗎?”
“為什麼?”穆利沒再笑,仰起頭緊緊盯着蒂芙,“為什麼要篡位。”他說到後兩個字時加重了語氣。
蒂芙頓了頓,眸子上下掃視穆利随後輕輕笑了笑,“殿下覺得呢。”
“殿下覺得我是因為什麼,我就是因為什麼。”
穆利嗤笑一聲沒說話,垂着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見穆利沒反應,蒂芙向後擺手,“時間不早了,殿下,我還有人沒處理完呢。”
女仆麗莎端着托盤上前。
蒂芙指尖勾住發絲,挑釁般看着穆利“給殿下留個全屍。”
“那我還要謝謝你?”
“當然,殿下可要有禮貌啊。”女人拿起托盤上的酒杯,微微揚首,示意男人“殿下?”
穆利向她伸手。
蒂芙揚唇,彎下腰酒杯還未遞到他手中,一隻手握住她的手腕,蒂芙頓住擡眼看向穆利,眼神不善。
“喂我吧,蒂芙。”他依舊笑着不過嘴角的笑看着有些悲涼,“畢竟,這是我們最後一次見。”
蒂芙面無表情地看着他,沒動,過了好一會兒彎唇,“好啊殿下。”
捏住他的下巴,蒂芙将杯口貼在他的唇上,杯裡的酒一滴不剩的全灌進去。
“啪!”杯子砸到毯子上,發出的聲音和穆利因酒強灌下去而不斷咳嗽的聲音比起來并不算大。
穆利壓下嗓裡的癢意揚起臉,想看蒂芙,可此時,不知道為什麼他看不清蒂芙的臉,總覺得眼前有層薄霧擋着。
“咳咳咳。”
毒發作了,穆利咳的厲害一連吐出好幾口血。
穆利想問些什麼,可對上蒂芙淡漠地眼神,他又什麼都明白了。
一滴淚順着臉頰流到下巴,然後滴落在衣服上,那一小片衣服被淚浸濕。
他疼的忍不住蜷縮起來,胸膛起伏不定,穆利眼前一片模糊,紅色的裙擺轉了個圈朝他遠去,他忍不住伸出手想去夠,卻摔在地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