蒂芙從房間走到院子裡,她的頭發用一根細細的絲綢發帶松松垮垮的紮着,頭頂戴着一頂黑色的闊邊帽,她輕輕蹙着眉毛,神情看上去有些憂傷,唇沒有一絲血色。
她擡起頭看向站在院子裡等候許久的侍從,輕聲道:“走吧。”
這是她那些叔叔伯伯派來的人,請她去家族的會議室,來聊一聊她父親的爵位以及家主之位繼承的問題。
即使她是她父親唯一的女兒,唯一的繼承人,但那些人還是會貪婪的觊觎着她的東西,并用各種借口來阻止蒂芙繼承爵位。
他們這樣,蒂芙沒什麼太大的意見,畢竟自己也是觊觎着皇位,而且他們想奪走她的東西,那也要看看有沒有那個實力。
會議室的門口有着兩個騎士守着,他們的盔甲上面有着代表斯特瑞琪家族的紅色紋章。
蒂芙帶着多佩麗莎走進會議室,門口的兩個騎士恭敬的道了聲家主。
他們對蒂芙帶着人進去的行為視若無睹,因為有規定隻有正式繼承家主之位的人才能帶着人進去,其他人哪怕是家族的人都認定了家主之位是她的,隻要沒舉行過繼承家主儀式都不能帶人進去。
而他們倆堂而皇之地讓蒂芙進去,不隻因為蒂芙早在斯特瑞琪公爵不能醒來前掌控了家族的騎士團及勢力,還因為他們倆是蒂芙的人。
會議室裡正中央擺放着張長桌,長桌兩側右側的位置坐着家族中實力強大的女性,另一側則是同樣是家族裡實力強大的男性,長桌離門遠的那一端是家主的位置。
兩側的位置坐滿了人,就隻有家主的位置空着。
蒂芙理所應當的走到那個位置旁坐下,結果剛剛坐下就有人質問蒂芙。
“蒂芙小姐,會議室外人是不能進的,你不會不知道吧,帶的還是如此卑賤的仆從,你這又是什麼意思呢!”坐在蒂芙的右手邊第六位中年男人出聲,他看不起平民出身的多佩,看不起戰敗國的小貴族曾是鬥獸場的奴隸的麗莎。
沒等蒂芙有動作,他又滔滔不絕地說起來,“不要忘了,你還沒有成為家主呢!而且斯特瑞琪公爵所選定的繼承人是不是你還存疑呢。”
蒂芙沒有立刻動手,隻勾起嘴角笑了下,漫不經心地瞥向他道:“存疑?”
“這是什麼意思呀,巴維叔叔難不成你要和我說你也是我父親的子嗣,我并不是父親唯一的繼承人嗎。”蒂芙盯着他的目光漸漸冷下來。
“你…你…”巴維漲紅了臉,說不出來一句話。
他身側的留着一字胡的中年男人,也就是第五位的男人皺着眉看着蒂芙不悅道:“蒂芙,這就是你和我們說話的态度,你父親是怎麼教你的!”
蒂芙看着一字胡男人,眼底的殺意漸漸浮起,“我知道最近的傳聞,說父親有意尋找私生子繼承爵位,可我父親都已經昏迷不醒了,他們還要污蔑我父親有私生子,甚至連我父親的兄弟,你們也要這麼想他。”
“哦,也許你們也沒相信,隻是想得到父親的爵位和遺産。”蒂芙抱着手臂諷刺道。
“蒂芙,你怎麼能這麼想你的叔叔們呢,他們也隻是想弄清你父親的繼承人究竟是誰。”坐在第一個一臉精明相的男人語氣溫和的說道。
蒂芙皺起的眉毛漸漸舒展開,她一臉感動還帶着些愧疚,看上去已經相信:“原來是這樣嗎,不好意思,是我錯怪各位了。”
“如果是這樣的話,大家簽了這份契約吧。”話音剛落,麗莎多佩不知從哪掏出兩疊紙,發給在場之人。
“這是什麼意思啊!”看清這張紙上的内容後,有人捏着契約的紙憤怒的嚷嚷。
這份契約是表明自己對斯特瑞琪公爵的财産及爵位沒有任何意思的聲明,且放棄任何會獲得斯特瑞琪公爵的财産的機會的承諾,如有違背,一個字——
死。
這份契約,是與生命綁定在一起的。
“普戈叔叔不是說大家對我父親的遺産沒有任何意思嗎,既然如此那就簽下這個吧,這樣既能讓我信任各位,又能讓别人了解到我們斯特瑞琪家族是多麼的團結。”
“你們不簽難不成是對我父親留下的東西有意思?”看衆人沒說話蒂芙繼續道。
“哈哈哈哈哈。”一個女人的爽朗的笑傳來,蒂芙看過去,是坐在她左手邊第一個中年女人笑的。
她妝容精緻,穿戴整潔,拿着手裡的契約朝蒂芙眨眨眼,“我沒有筆,甜心。”
她是蒂芙的姑姑茜曼·斯特瑞琪,和蒂芙關系意外的要好,因為她向來看不起蒂芙的父親。
蒂芙拿出一支羽毛筆遞給女人,“茜曼姑姑。”
女人拿到筆後,環視一周,“甜心說的沒錯,隻要對那份财産沒意思就一定會簽下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