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殿下着實辛苦。”崔寒煙說,“殿下也不必多客氣,叫我的名字就可以,我漢名崔寒煙,波上寒煙翠的寒煙二字。”
“寒煙。”裴蘿念了一遍,“很有詩意的名字。”她莞爾一笑,“這段時間,蘊兒沒有給你添麻煩吧!”
崔寒煙忙說“不曾”。
“公主她很好,她不怎麼喜歡麻煩别人。”崔寒煙說,又默默咽下一句話,除了陸狸,她很喜歡麻煩陸狸。
“蘊兒雖是自小嬌慣,但心性不差。”裴蘿說,“你多了解了解她,會發現她的可貴之處,隻是需要些耐心。”
“我有這個耐心。”崔寒煙道,“而且她很可愛,王妃請放心。”
張伯過來報告,齊王殿下來了。
裴蘿對崔寒煙點頭緻意,往門口走,崔寒煙不遠不近地跟着,前方一縷月色下站着一個偉岸英俊的男子,正笑盈盈地等着她走近,将她抱入懷裡親了一口。
有說話聲傳過來。
“苦。”
“不苦,我喜歡。”
“我們的寶貝女兒怎麼樣了?”
“淋了雨有點發熱,沒什麼大事,明早上我再過來看看,小女孩總是嬌弱些,得格外用心。”
夫妻倆牽着手上車遠去了,崔寒煙還立在院裡。
他們說的女兒,初時崔寒煙還以為是裴蘿有了喜事,此時才反應過來,應該不是,指的是蕭蘊,傳聞裡齊王齊王妃的确是對這個小公主格外的好,像女兒一樣。
乘着月色走回來,走到門口,崔寒煙頓了一下,擡手推開門進屋。
屋子裡的陳設沒有什麼特殊,是簡單整潔的客房,隻是對于蕭蘊來說,她太纡尊降貴,太受委屈,然而她卻不肯離開。
雪蓮正在床邊站着,看見他進來驚了一下,但是也沒說什麼,讓他到床邊看看蕭蘊。床上的人像隻飽經風霜的小動物。
“這會兒好點了。”雪蓮說。
頭發亂糟糟的雞窩一樣,衣服也沒換,領口皺皺巴巴,不優雅,臉上還泛着病态的潮紅,也不精緻,跟平常的蕭蘊很不一樣。
崔寒煙手落在她額頭上,溫度正常,蕭蘊動了動,沒有醒,泛白的唇裡滾出兩個字,更沉地睡了過去。
“阿狸……”
崔寒煙一時怔住,随即無聲歎了口氣。
一衆人恨不得為她摘星星摘月亮,她卻為了陸狸把自己搞成這樣,就這還心心念念着想見他。
阿狸,阿狸,她永遠隻會想到陸狸,陸狸好,陸狸不好,陸狸在那邊正病着,怎麼過來看她?她心裡哪裡可能會有他的影子?
蕭蘊,你越界了。
你才十五歲,你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