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想法。
祝穗禮沒去上班好多年,再次聽到這句話,擺爛的心情如潮水般湧上來,她甚至想說真出不去,他們幾個人在這裡城市求生,在哪裡活不是活。
“聽話!”常頌好扯不下來她的觸手,轉而拿起前台筆筒裡擺的剪刀,精神狀态堪憂:“你不下來,我就砍斷自己的手!”
祝穗禮她們這邊的寂靜,使得常頌好的話更顯擲地有聲。
“诶~”任月寒看她來真的,趕忙上去奪剪刀,吓到了的觸手順杆往下爬,回到常頌好的身上,包裹住她握剪刀的手指。
剪刀沒脫手,連連撞擊玻璃門的大風似也看不下去屋裡的鬧劇,整扇門刹那間被風卸走,在肆意呼嘯的風聲中他們聽見了玻璃在風渦中撞上什麼東西的破碎聲。
透明觸手頓時張大幾十倍,離門最近的任月寒和常頌好拉住對方,貨架上的商品亂飛,軟軟的透明觸手嚴實地護好兩人。
祝穗禮抱頭蹲下,站在她身前随燕歸充當和觸手相同的保護作用,她聽見有什麼東西打在随燕歸的身上。
“不用擔心。”本體捂在她懷裡的富貴連接上寵物店裡的監控,“你們的位置靠裡,沒有尖銳或者罐頭一類沉重的東西砸到他。”
大風造成的混亂在大部分商品貨架吹倒之後,進入了相對的平穩期,耳邊盡是風聲。
祝穗禮探頭,不知從哪吹出來的塑料袋紛紛揚揚地散落一地,像高壓鍋裡熬糊的粥。
謝明動作挺快,躲到前台後面。
她收回視線,與随燕歸撞上。
“嗝。”祝穗禮在他的注視中,沒出息地打了個嗝,重心後移,一屁股坐在地上。
她後傾的距離剛拉開,随燕歸微微向前,在她沒戴耳機的耳側說道:“你先上樓。”
風吹散他的話音,祝穗禮耳朵發癢,往肩膀處側了一下。
大門吹走的一樓不适合久待,好在這家店二樓不是特意做的挑高,向街的一面也沒有為了光線裝大片的落地窗,在大風天氣裡格外有安全感。
“嗝。”祝穗禮的嗝停不下來,她拿過随燕歸的包率先上樓,大風沒有破壞掉水電系統,二樓的燈打開,她先去檢查二樓的窗戶,寄養區的兩扇窗戶壞掉一扇,窗框裂開,沒有補救的必要,她關好寄養區的門。
員工休息室裡裝有冰箱、微波爐,地方堆着兩箱不到的礦泉水,旁邊衛生間窗戶狹小沒打開逃過一劫。
“二樓怎麼也有洗護區?嗝。”祝穗禮一路走過去,沿途的監控一個個亮起,富貴跟随她的步伐,連接上店裡所有能用的監控。
其他區域的窗戶沒關嚴實的都碎了,洗護區做成幹濕分離,裡側沒窗,外側的窗沒壞,适合他們躲風。
富貴的“目光”找到一樓門口的指示牌念道:“貓狗洗護區分開的,一樓洗狗,二樓洗貓。”
“咕叽咕叽咕叽。”透明觸手粘住幾碗泡面費力爬上樓梯,祝穗禮聽富貴說話,沒在意腳下,透明觸手一頭撞上她的腿,暈頭轉向地彈開,不忘将泡面們撈回來。
祝穗禮唯一感受是像踩進了瑜伽球裡,挺有彈性,她退開兩步:“抱歉。”
透明觸手沒在意,抱住泡面繼續咕叽咕叽往裡跑。
“我們的世界真的是有無限可能。”祝穗禮喃喃,“嗝。”
打嗝泛上起來的氣弄得她胸悶,她捶了兩下胸口順氣。
後面常頌好三個人陸續跑上來,每個人一個寵物包,裝滿貨架上的貓狗零食,有個牌子的狗餅幹祝穗禮很眼熟,她買過吃過兩塊,奶香味挺好吃的。
謝明朝裡張望:“呱呱呢?我在前台翻出來的泡面它放哪去了?”
呱呱聽起來是透明觸手的名字,祝穗禮朝裡指路。
謝明到裡面去找他的泡面,她看向樓梯:“随燕歸呢?嗝。”
“在後面。”
話音未落,随燕歸多拿一個電燒水壺上來,目光和她對上,他的短發後捋,浸水的衛衣變成深色,從靠邊的樓梯走上來,燈光打在他的臉上,光影分明,整個人像在走T台。
說曹操曹操到,看到他的瞬間,祝穗禮的嗝不打了,可能是被吓停的。
“發财……”富貴欲言又止:“我為什麼覺得你認識他很久了?”
它家發财是個會問第一次見面陌生人去向的人嗎?
祝穗禮垂下眼,有外人在的好處是她不必回答富貴的每一個問題。
謝明拿着泡面回來:“下午了,你們午飯也沒吃吧,我們泡點泡面邊吃邊商量?”
“咕叽咕叽咕。”挂在天花闆上的呱呱第一個應和道。
*
“真香。”
她們五個人拆了三碗面,香菇炖雞面的面餅進碗,調料包扔到了一邊。